——這世間的強者,往往都是攻擊麵遠大於防禦麵的。
就像鄭吒的“洪荒開天辟地”幾近無往而不利,就連聖人也難以抵擋其鋒铓,但他在麵對複製體那攻擊力遠不如洪荒的戾炎時,依然需要選擇以招破招或是避讓閃躲……而這個道理,換在聖人之戰當中,也是同樣。
因為戰鬥的本質,便是以最快的方式擊敗對手,殺死對手。隻要能夠毀滅掉阻攔在自己麵前的一切敵人,那麼所有的一切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所以,當楊雲一劍捅入接引的佛陀金身時,便代表著他在這場戰鬥之中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因為即便是聖人之軀,也抵擋不了這結合了四大元素奧秘,足以弑殺聖人的天晶劍!
“哢嚓哢嚓哢嚓——”
裂痕自天晶劍所斬之處急速蔓延,每一道裂紋都精準沿著佛陀身上的紋路伸展,仿佛有雙無形之手在精心拆解這尊完美造物。而無數聲清脆的碎裂於寰宇之間響起,仿佛整個世界的水晶琉璃同時破碎!
號稱永恒不滅的佛門金骨,此刻竟如風化的砂岩般簌簌剝落;蘊含聖人之力的金色血液,還未滴落就被劍氣蒸發成霧……接引那號稱萬劫不滅的佛陀金身,此刻竟如脆弱的冰雕般開始分崩離析!
“不是隻有你佛教才懂因果之道。”楊雲低語,同時一味催動力量,勢要將這具米爾寇的聖人之軀斬於劍下:“我同樣……略懂一些。”
伴隨著楊雲的言語,那些崩裂的金身碎片並未四散,而是在脫離本體的刹那就化作虛無。不是簡單的形體毀滅,而是存在本質被從這一劍斬殺……更可怕的是,這種斬殺的效果,正在沿著順時光長河逆流而上傳導!
“噗——“
過去時空中,正在施展“掌中佛國“的接引法相突然突然悶哼一聲,金身劇震。明明尚未中劍,那莊嚴法相上卻憑空浮現出無數裂痕,仿佛有柄無形之劍正在從未來斬向過去!
“阿彌陀佛,跨越時間之界限,於‘現在’斬滅‘過去’……”
接引的金身雖已支離破碎,眉心佛印裂開觸目驚心的血痕,聲音卻依舊平靜如深潭古井。仿佛此刻瀕臨潰散的並非他的法相,而隻是一具無關緊要的化身:“這等手段,縱使在高級聖人之中也屬鳳毛麟角,道友果真強得可怕……”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些正在消散的金身碎片突然定格,隨即如倒放的影像般重新聚合。更驚人的是,虛空深處傳來浩蕩梵唱,無數金色絲線重組彙聚而來,在殘軀之上編織出全新的因果!
“……隻可惜,此等手段尚且傷不到我。”
在這一瞬,楊雲心頭警兆驟生。那種危機感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強烈,仿佛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神魂。他不假思索地撒手棄劍,再度施展“雲濤曉霧”,如一縷青煙霧氣般散入虛空之中!
而就在楊雲身形消散的千分之一刹那,整片佛國突然陷入絕對的死寂,緊接著——
“轟!!!”
無窮無儘,無量無窮的佛光如宇宙初開般爆發,其輝耀之盛,堪比百顆超新星同時綻放。那光芒不僅照亮物質界,更穿透了層層維度,將宇宙虛空都染成純粹的金色。於這等光輝之下,連“躲避“這個概念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它同時存在於每一寸空間,每一段時間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璀璨至極的佛光才黯淡了下來,而虛空中則是浮現出兩道身影。
接引依舊端坐空中,周身佛光流轉如初,連衣袂的褶皺都與先前彆無二致。仿佛楊雲方才差點將他置於死地的攻擊與毀天滅地的爆發,對他而言不過是呼吸般輕鬆平常。
而在不遠之處,楊雲的衣袍邊緣則是泛著金色的焦痕,顯然即便他有著“雲濤曉霧”這種招數,也沒有能夠完全躲過接引剛才的攻擊。
“南無阿彌陀佛.“
接引雙手合十,行了一個標準的佛禮。這個動作本該莊嚴肅穆,此刻卻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的從容:“看來道友的這一招固然神妙,也終究還是有跡可循。”
“這一招練沒練到家,我心裡自己清楚。”
楊雲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倒是沒把輸了一招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隨手撣去衣角上殘留的金色佛光,那些灼傷的痕跡在指尖拂過時,便如晨露遇朝陽般悄然消散。
確如接引所說,楊雲的“雲濤曉霧”雖說神妙無比,但還存在著相應的時間限製,不然也不會被那無窮無儘的光輝爆發灼傷衣角……畢竟他對於“空”的了解還是過少,而創出這一招的時日亦是短暫,這些都需要經由時間去驗證。
“不過,比起這個。”他低頭瞥了眼衣袍邊緣的焦痕,眼中反倒透露出一股求知的欲望:“我更好奇的是你剛才所使用的招數,究竟是什麼。”
方才那一劍,楊雲已經是全力施為。肆虐的天晶劍氣本應如秋風掃落葉般斬儘米爾寇體內所有生機。而失去了聖人之軀這個載體,接引的意誌自是不足為慮……然而,現實卻截然相反。
每當天晶劍氣絞碎一分生機,佛陀金身就會綻放出十倍於此的璀璨佛光,不是簡單的愈合,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涅槃重生“,這已經超出了尋常不死之身的範疇,而是觸及到了“存在本質“的玄奧境界!
就像在演繹一場永無止境的拉鋸戰般,天晶劍氣撕開一道裂痕,金身便湧出十道修複佛光;楊雲湮滅一寸軀體,就有更純淨的琉璃佛軀新生;甚至連斬斷的因果線,都會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修複能力重新續接……就像試圖用刀劈開流水,刀刃剛劃過,水流就已自行彌合。
“方才的那一招,名為‘無量光’。”
出乎預料的是,接引居然回答了楊雲的問題:“而用以抵擋道友攻擊的這一式……”
“則喚作‘無量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