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一個真人?
像是用儘了最後一口力氣,德安撤下權杖,緩緩沉到了水麵,德佑立馬上前攙扶,眼神裡寫滿了擔憂。
“嗯?”那個虛幻的鮫人發出了一句疑惑“怎麼,今年格外早些?”
“大人!今年情況特殊,所以祭祀大典提前了!”德佑在一旁解釋到。
靈鮫舒展了一下身子,更準確的說,他根本沒有實實在在的肉身,看上去更像一個若有似無的影子。
他轉身,似乎看到了文洲幾人,略顯驚訝地感歎道“欸,今年有貴客!”
“靈鮫大人,彆來無恙!”文洲垂手行禮,對於日常的交往禮節,他向來都是做得十分周全,這也是他人緣頗好的原因所在吧。
靈鮫悶聲應了一句,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開始祭祀大典的流程了。
幾個身形壯碩的鮫人從深海抬出一個體積巨大的蚌殼,今年修煉成人形的鮫人紛紛將寫了自己名字的一顆珍珠往那蚌殼裡扔了進去。
然後逐個走到靈鮫麵前,嘶溜一聲,一根帶著血肉的肋骨被硬生生扯出了體外。
那根肋骨在靈鮫手裡不過一瞬間,便化作一縷精元彙聚進了他的幻影裡。
據說今年的人數有些少,所以祭祀大典比往常要快許多,那邊正忙著抽肋骨的時候,文洲轉身又去給德安看了看蛟尾的傷。
他一邊皺著眉,一邊囑咐著“都說了讓你彆去折騰,清理淤泥這種事情就交給彆人去做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傷!”
德安一個勁地點頭,嘴裡連忙答應“是是是,不過其他人總是毛手毛腳,我不太放心。”
文洲又俯下身子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仔細將那些粘在傷口上的腐肉剔除乾淨,取了一瓶藥水,輕輕地抹了上去。
德安雖疼得撕心裂肺,但還是得端住族長的架子,眼看族人都在,絕不能因為這點傷痛就喊出聲來。
冷汗從頭頂冒出來,兩隻手緊緊攥住身後的礁石,原本慘淡的麵頰又鐵青了許多。
“哎……不用強撐!”文洲一眼便看透了德安的小心思,苦笑著說了句“誰讓你不要命去惹那虎頭鯊,能保住小命就謝天謝地了!”
德安連低頭答謝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緊閉雙眼,祈禱著這鑽心的疼能快些過去。
“對了,我托你找的東西,可有找到?”文洲上完了藥,直勾勾地望著冷汗涔涔的德安,似乎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
“嘶……”德安強忍著尾巴上的劇痛,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蚌殼,顫顫巍巍地遞到了文洲手裡“前輩,這海螺珠非常難得,加了人魚淚的珠子更是萬裡挑一,我……”
文洲一把搶過了蚌殼,根本不給他吹牛的時間“打住,我知道難得,要不然也不會給你用這麼好的藥!”
額……
德安苦笑!
文洲頗為滿意地將海螺珠揣進了兜裡,再三囑咐道“能彆乾活就彆乾活,想活得久一些以後彆去惹是生非!”
看熱鬨的鮫人們隨著祭祀大典的進行也散了不少,不少父母領著自家的孩子心疼不已,畢竟是一條鮮活的肋骨,怎麼說也不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