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族不給我們機會,處心積慮要將靈蛇活捉回去!”
希恬娓娓道來,言辭懇切讓人心生憐憫。
婉兒半響終於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她知道,但是她又知道得不徹底。當初那場戰役打響的時候,她才不過幾歲,剛剛記事的年紀。
在她的印象裡,玨城附近的安置區更像是她的家,父親奮戰在最前線,跟隨林將軍四處搜尋靈蛇的老巢,還要幫助煉製幽冥火。
屠城之時,若不是家丁們舍身忘死的相救,她絕對活不到現在。
所以對於蛇族,她隻有恨,恨他們泯滅人性地殺戮,恨他們迫害了自己一家。
但是,她卻從未站在對方的立場思考過這個問題。就像希恬剛剛說起的,那場戰役於他們,本來就是被迫應戰!
更可笑的是,如今竟然還要依靠著蛇族的救濟,才能緩解玨城百姓被蛇毒侵蝕的身體。
“婉兒姑娘,誠然我們是有錯,但……”
“我知道的!”婉兒打斷了希恬的話,嘴角滲出一絲悵然若失的笑:“原來是我想得太片麵,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受害者!”
希恬如釋重負,她總覺得對人族有虧欠,當初靈蛇大人心如死灰決定墮妖屠城,用自己的性命加上玨城幾十萬人的性命,就是希望給人族一個慘痛的教訓。
可是……人,的確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的東西。
收拾好快要溢出來的情緒,希恬抽了抽鼻子,轉身對著婉兒說道:“這時候沒時間傷感了,事不宜遲,你趕緊出發吧!”
婉兒並沒有多說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話越來越少了,這幾日趕路,幾乎一言不發,每次想起將軍在那些人手裡,受儘折磨的摸樣,心就像被紮進了一根刺。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沒有真正失去過一次,壓根就不會明白自己陷得有多深。
……
封靈山上,悅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告假的事情也很順利。
但她不敢輕舉妄動,父親曾有書信來過,若是遇到大事,一定不能私自下山,切記萬事不能衝動。
終於,她等來了宋洋。
他們之前見過幾次,不過都是有父親在的時候,這樣兩人單獨見麵,二十幾年來還是頭一次。
宋洋一見麵就行了大禮,單膝跪地,垂著頭畢恭畢敬喊了一聲大小姐。
悅竹有些惶恐,連忙扶起了這個始終麵具貼麵的男人:“你是父親的親隨,論輩分,我應該叫你叔叔才是!”
宋洋長話短說:“我們應該儘快回將軍府,婉兒還下落不明,我仔細查看了押解將軍的航船,並沒有她的蹤跡!”
“婉兒估計已經逃走了……難道,婉兒是他們故意放走的?”悅竹眼神一轉,似乎發現了什麼。
“很有可能!”宋洋也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她是燕大哥的後人,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