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佑在前麵引路,整個身子潛在水裡,初夏探頭朝海裡望去,也隻能偶爾尋得他一抹蹤跡,鮫人入海速度極快,尋常人族根本不是對手。
雲生閒來無事,翻出堇塵前些日子在島上曬的小魚乾,一條接著一條送進嘴裡嘎嘣脆,一邊也沒有忘記誇讚他的手藝:“你這冰塊臉吧,雖說脾氣差了點,長得醜了點,但是手藝確實不錯!”
有這樣誇人的?
初夏在一旁笑得頭都抬不起來:“你可彆這樣說堇塵,他長得可好看了!”
雲生不服氣,半倚著靠在初夏身邊,抬起狐狸眼直勾勾地望著初夏:“那我問你,是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初夏思索了一陣,撅著嘴調侃起來:“你是長得美,他呢,是長得俊!”
雲生皺著眉抓耳撓腮,怎麼還能這樣形容!
初夏接著解釋道:“這你也要比嗎?他可是我姐夫,我可不同意我姐姐嫁給一個醜八怪!”
堇塵嘴笑微微一揚,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雲生戚了幾聲,繼續翻箱倒櫃又找了些曬乾的蝦米,抓在手裡像嗑瓜子一樣一口一個,再把頭吐出來。
雖然前麵有德佑在帶路,但文洲依然不敢懈怠,從開船起就一直守在船頭,絲毫沒有理會後麵幾個小輩的玩鬨。
他現在所有的擔心都在奈一身上,自從上次玨城一彆,他總覺得那孩子有了些變化,200年,他關了她整整200年,他知道妹妹的心裡始終有個揮散不去的影子,她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但為什麼一切的矛頭又都指向了她呢?
在翼族時,守陣石上的毒是她放的,雖然毒性猛烈,但有文洲在根本不會危及生命,那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蛇島上,她籠絡祭司跟其他長老,還幫忙煉製禁藥,難道隻是為了去皇城控製尊上那個小老頭?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最離奇的還是在靈鮫,明明對人族並沒有那麼大的仇怨,甚至都已經超脫在外的靈鮫,怎麼會忽然間性情大變,甚至不惜改了幾百年固有的航線,直奔蛇島而去!
奈一到底做了些什麼,文洲記得她說過的那句話,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他!
可是她到底要怎麼幫?用什麼方式去幫呢?
文洲越想頭越痛,連仙翁都說她是個瘋子,難道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
本以為像入島時一樣,不過一天的功夫便能到蛇島,可這一出發,他們整整在海上漂了三日,依然沒有看到半點蛇島的影子。
“德佑,是不是走錯了?”看著德佑露在水麵上的腦袋,文洲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德佑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緊張,夕陽的餘暉照亮了他的半張臉,幽蘭色的皮膚上閃著金色的光:“路倒是沒有錯,隻是,海裡有些不尋常的東西上來了!我們要加快速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