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那時淩州最大的護送行當便是萬家。
鄭鴻為奪取生意,竟與錢世申暗中勾結,逼迫萬戰斧離鄉,使萬家護送行敗落不堪。
“鄭鴻!”
萬戰斧緊握啟示錄,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抑製。
“我一直以為,護送失利是因山賊作祟,未曾料到,竟是這個卑鄙官僚的陰謀算計。”
“鄭鴻,我萬戰斧,必取你首級!”
“萬兄,穩住。”張舜勸慰道:“尊者不讓你知曉,是怕你情緒失控,影響全局計劃。”
“我明白。”
萬戰斧迅速平複心情,沉聲道:“僅憑這張薄薄的羊皮卷,淩州城的民眾會相信嗎?”
“他們或許不信,但會生疑。”
張舜也曾對此疑問,王悍曾這樣解釋:“人雲亦雲,是人性的弱點。”
“十個當中,隻要兩三個人受過鄭鴻的欺壓,此事便會擴散,讓那些原本不信的人也開始懷疑。”
“尊者稱這為輿論戰。”
萬戰斧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蠢材,即使王悍告訴他這是在打輿論戰,他也始終無法理解其作用何在。
要殺鄭鴻,直接以實力碾壓不就行了麼?
“罷了,尊者的計謀,我們難以揣摩。”
萬戰斧歎氣道:“宵禁即將來臨,我們必須在禁令生效前,將啟示錄散發殆儘。”
“正有此意。”張舜默默點頭,隨即引領潛藏院中的青雲衛,喬裝改扮,各持啟示錄離開府邸。
原本寂靜的庭院頓時變得空曠起來。
片刻後。
胡靜姝甩動酸疼的手腕走出,身邊跟著靜心齋花船的兩位鴇母。
“靜姝姑娘,散發啟示錄真能除掉鄭鴻嗎?”
靜心齋的女子大多是被鄭鴻逼至家破人亡之人。
她們聚在一起,不惜犧牲色相,隻為設法接近鄭鴻。
結果卻因鄭鴻的武力而功敗垂成。
若非遇見王悍,她們注定希望渺茫...
“於媽媽,我信賴艾爾薇拉女士的判斷。”
胡靜姝平靜回應:“更何況,誰曾想一年前被邪祟盤踞的翠雲峰,如今竟成了各方勢力競相結交之地呢?”
“任務已完成,接下來,我們隻需靜待時機。”
此刻正值黃昏,晚宴的時刻。
靜春湖上的諸多夢幻之舟已接到指令,夜間禁止營業接納賓客。
為了盈利,它們隻能在禁令實施前抓緊時間做生意。
湖畔的遊人並未受到影響,依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湖邊談笑風生,隻需在宵禁生效前返家即可。
畢竟靈州城多年來過於安寧。
夜夜歡歌早已成為習慣。
突然頒布宵禁令,百姓們的敬畏之心並不強烈。
“聽說了嗎?今晚有宵禁。”
“兵衛們四處告知,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說,這宵禁會不會和花魁大賽那天的刺客事件有關?”
“這個就無從知曉了。”
一位書生正欲發表見解,忽然,手中被塞進一張羊皮紙。
“這是何物?”
書生展開紙張朗讀:“元初三年,貪婪之官鄭鴻強取沈家財寶未果,勾結龍蛇幫下令滅門。沈家三十六口,僅一幼女幸免於難。”
“元初八年,鄭鴻垂涎餘家財富,與龍蛇幫合謀,誘使餘家傾家蕩產,流離他鄉。”
“元初九年……”
讀著讀著,書生聲音漸弱,不敢繼續念下去。
與此同時。
湖岸上無數人收到了傳單,紛紛低頭閱讀。
“當真還是虛構?”
“鄭大人不是清正廉潔的官員嗎?從來不受賄賂。”
“表麵越是廉潔,暗中越是惡劣。”
“若這些罪行屬實,鄭大人便是靈州城最大的惡魔。”
“當然是真的,我家二姑的小侄子,就是餘家的人,離開靈州已有十數年。”
“我也聽說過一件事,你們還記得當年洪家的神秘失蹤案嗎?”
“難怪靈州每隔一兩年就會發生那種慘無人道的大事件,原來都是鄭大人背後搞鬼。”
“太可怕了,快走。”
“今晚必定不平靜,我們趕緊回家避險吧。”
隨著傳單的傳播,眾人意識到事態不妙,再逗留在外恐怕會無辜受牽連。
此時,巡邏的兵衛終於察覺,開始組織人手,四處搜捕發放傳單的人。
然而可惜的是。
那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武者,敏捷如鱔魚。
一見兵衛便迅速撤離,讓兵衛連他們的蹤跡都無法捕捉。
隨著靜春湖畔的遊客逐漸散去。
那些人開始走進居民區,將傳單投擲進各家各戶。
頃刻間,整個靈州城都陷入了這場風波的討論之中。
州牧府內,鄭鴻滿麵怒火地撕碎傳單,“廢物,一幫廢物,到現在竟然連一個人也抓不到?”
"閣下,那些人的力量非比尋常,他們在屋簷間躍動如履平地,我們無法觸及他們的蹤影啊。"
州牧的衛隊長滿腔怨氣,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