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關了門，把淩薇放在椅子上坐下，他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淩薇對麵。
他俯身撿起那份心臟捐贈協議，燈光下，他的眸子低斂著，沒有說話。
幾分鐘後。
淩薇的情緒漸漸恢複了，她被綁著，沒有似剛才那樣要打要殺，她靠在椅子上，斜著腦袋，又痞又邪氣。
稍許後，程晨抬頭，修長的手指在捐贈協議上緩慢敲打，“你接近我，就是為了查這件事？”
淩薇神情冷漠，沒說話。
程晨從兜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根，點上，深吸了一口，突出一團煙霧，才緩緩開口，“捐贈協議是他的親筆簽名，他的心臟沒有捐給我。”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淩薇一怔，眸子掠過一道冷光，忽然，，她笑了，笑的肆意，之後，又收起了笑，眸裡，有些許寒芒，“不可能！”
“你可以去做筆跡鑒定。”程晨起身，靠在書桌上，從另一邊的兜裡摸出手機，放開相冊，找到幾張照片，拿給淩薇看。
照片裡，季淩城和程晨並肩站著。
季淩城爽朗的笑，程晨臉上沒什麼表情。
淩薇眼瞼低垂著，沒說話，精美的容顏沒有剛才的冷漠，紅唇微微抿著，看不出她的情緒。
程晨又翻開另一張照片。
淩薇盯著那張照片，季淩城渾身是血的躺在推車上，是在手術室門口和程晨拍的照。
她一直以為，季淩城的車禍不是意外，製造這起車禍的人權勢滔天，能輕而易舉的拿走季淩城的心臟。
為了避免麻煩，偽造了心臟捐贈協議。
然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那份捐贈協議是季淩城的親筆簽名，不用做鑒定，她也認得季淩城的筆跡。
“是他要求拍的照片。”
程晨不是一個喜歡拍照的人，那天季淩城要求跟他合照，告訴他，如果有一天，有人來調查這件事，把照片給那個人看。
他意外的是，來調查的人會是淩薇。
淩薇勾唇，唇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還真是季淩城能乾出來的事。
他知道自己會調查，特意拍了照片。
他很清楚，聰明如她，定能想通，他自願捐了心臟，而不是人為。
淩薇收回目光，嗓音有些乾澀，“為什麼沒有被捐贈者的名字？”
程晨掐掉煙蒂，替淩薇解開繩子，“被捐贈人身份特殊，不能說。”
淩薇就這麼站著，她全身黑色衣服，燈光落在她的身上，顯得有些孤寂。
那一刻，程晨的心不知怎的，抽痛了一下。
淩薇忽然仰頭笑了，那笑容有些刺眼，有些苦澀。
她沒再說話，轉身要走。
程晨伸手去拉她，“太晚了，天亮再走。”
淩薇頭也沒回的，甩開他的手。
隔壁屋子，董青予聽到開門的聲音，急忙追出來，“這麼晚了，你去哪啊？”
淩薇腳步頓了頓，對董青予，她始終冷漠不起來，“有點事。”
“再急的事也等天亮處理，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董青予臉上的關心偽裝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