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秘境之中本無晝夜之彆,混沌如初開之淵,靜謐無聲。然而秦潮一念所至,便在虛空深處勾勒出微弱的光暗流轉,仿若天幕被無形之手緩緩拉開,又輕輕合攏。這光影雖遠不及外界日升月落那般恢弘壯麗,亦無太陰太陽之精氣流轉的浩瀚意境,卻如沙漏滴水,為這方寸天地添了一縷人間煙火般的節律。
晨光初透,薄如蟬翼的微芒自虛空中滲下,灑在門前一方青石鋪就的空地上,像是為大地披上了一層淡金的輕紗。
就在這朦朧微明之中,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立於光暈之下。身形如鬆,脊梁筆直,仿佛千鈞重壓亦不能使其彎折半分,透出一股不屈的剛猛之氣。可細看之下,卻令人心頭一緊——那人衣不蔽體,僅餘幾片殘破內甲零星掛在身上,像是經受過一場慘烈的撕扯,邊緣處還沾著暗紅血漬與塵灰。臉上青紫交錯,鼻梁微歪,嘴角裂開一道血痕,卻仍倔強地向上揚起,露出一口沾著血絲的白牙,笑得坦蕩而熾烈。
秦潮自秘境深處緩步而出,身影如霧中青鬆,靜而不顯,卻自有威壓暗湧。他目光如炬,上下掃過那漢子,眼中無波,心內卻已將對方從筋骨血脈到靈台氣機儘數洞悉。那一夜的搏殺,百餘人混戰如獸,拳風腿影攪動氣流,震得秘境壁障嗡嗡作響。而此人,竟是以純粹肉身之力,硬生生扛過一輪又一輪的圍攻,直至最後一人倒下。
“說好不動用後備手段,”漢子嗓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得意,咧嘴一笑,牽動傷處也不皺一下眉頭,“不然打起來沒完沒了。我是煉體的,撐到最後,也算……沒給體修丟臉。”
秦潮未語,隻輕輕頷首。他目光沉靜如古井,卻在刹那間將那漢子體內經脈的細微震裂、氣血的淤塞走向、筋骨的隱性損傷一一映照於心。隨即,漢子雙手捧出一方古舊卷軸,動作雖緩,卻極恭敬,仿佛獻上的不是功法,而是畢生信念。遞過之後,便盤膝坐於青石之上,雙目微閉,呼吸漸沉,周身毛孔緩緩蒸騰出絲絲白氣,竟是立刻開始療傷,連片刻喘息也不肯多貪。
秦潮接過卷軸,指尖拂過其上斑駁紋路,觸感粗糙卻蘊著歲月沉澱的厚重。他轉身離去,袍袖輕揚,帶起一縷微風,卷起地上的塵屑,如同拂去一場喧囂的餘燼。回到靜室,他將卷軸置於案上,指尖輕點,靈識如絲,緩緩滲入其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煉體要訣、筋骨淬煉之法,在他識海中如星圖般鋪展、重組、推演。
有此人身經百戰的體魄為基,又有其多年苦修的感悟為引,這一次的功法推演,不再如昔日推演符契那般如履薄冰、步步驚心。反倒如江河入海,水到渠成,隻待他以神思為犁,深耕細耘,便能開出一條通往更強之路的坦途。
窗外,光影悄然流轉,仿佛時間也在為這場靜默的推演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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