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神族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勢”,一種與天地同頻的共鳴。即便命運之輪碾壓而下,也需耗費極大的因果之力,方能將其拖入寂滅。正因如此,寰宇對洪荒神族向來手段酷烈——非封即鎮,非斬即囚,唯恐其一旦覺醒,便如古樹盤根,難以製約。
在那位命者境出手之時,身在儲物世界中的當康並沒有被完全被限製,而且對方的目標也不在它身上,這才有機會給秦潮提醒。
“你這家夥機緣不差,可惜見識太少,東西在手上也不會用,不然根本困不住你,不過好在你也沒出手,這家夥自己嚇自己退走了。”
秦潮這句話已經從當康嘴裡聽到過兩次。
“不知前輩所說的這位命者境到底被什麼驚走,晚輩可沒有什麼後台!”
當康沉默了片刻,看著頭頂還在不停旋轉的星河這才開口。
“命者境能夠駕馭命運長河的力量,其能力仍不可測,平日裡就算提及對方的相關信息都會被注意到,不過有你這星河遮掩倒是能聊上一些。”
“人族看似孱弱,如風中殘燭,仿佛一口氣便可吹滅,然而其根脈卻深植於天地命理的幽微縫隙之間,並非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命者之境,乃寰宇意誌親手點化,自萬千生靈中遴選而出,肩負梳理命運長河之重責。那長河奔湧不息,波濤翻卷如怒龍咆哮,暗流縱橫似天羅地網,稍有不慎,便會被卷入無儘漩渦,永世沉淪。即便是執掌乾坤的寰宇意誌,在大世降臨之際,亦會被那滔天濁浪遮蔽神識,如霧裡看花,難窺全貌。命者雖近乎與歲月同壽,超脫凡俗生死,可一旦被命運長河中的浪花沾身,便如蛛網纏絲,縱有通天手段也難以掙脫。正因如此,命者之位,並非鐵板一塊,亦會隨波沉浮,時有更迭。
上一次大世動蕩,天地崩裂,星辰隕落如雨。諸神聯手逆天而行,掀起滔天巨瀾,戰火燃遍三千界域。那一戰,寰宇震顫,法則碎裂,連至高意誌也不得不付出慘痛代價——座下命者境強者折損過半,具體數目早已湮沒在曆史塵埃之中,唯餘殘卷斷章,供後人憑吊唏噓。然而就在那血雨腥風、萬族凋零之際,竟有兩名命者脫穎而出,血脈歸於人族。此二人,如寒夜孤星,照亮了整個人族的命運軌跡。
否則,你當真以為,原初大陸轟然崩解,億萬疆土化為虛無之時,連神族都屍橫遍野、神魂俱滅,區區人族,何以竟能舉族遷徙,穿越混沌亂流,最終尋得一方新生宇宙,紮根立命?要知道,彼時的人族,不過螻蟻般孱弱,莫說對抗神族大軍,便是尋常一位路過的神仆,揮一袖風雲,便可令整支遷徙隊伍灰飛煙滅。可偏偏,他們活了下來,走出了絕境,甚至在廢墟之上重建文明——這背後,豈止是僥幸二字所能概括?”
秦潮聽完之後心中大為震驚,人族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恐怕連其餘幾位氣者境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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