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送那女人走的時候,大女人讓清風收拾好馬車,親自送她走,並做了一些準備,多帶一些路上吃用的東西,囑咐清風照顧好母女兩個,務必把事情辦穩妥些。
可誰也沒想到,過了幾天,清風趕著馬車回來了,那女人抱著孩子也回來了!這怎麼回事兒啊?那女人隻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兒,也不說話。
問過清風之後才弄明白怎麼回事,清風帶著那女人,按照那女人說的地址找了過去,走了兩天才找到那女人的家。
結果那女人家確是一片焦黑的廢墟,開始的時候以為是不小心失了火,把家給燒了,隻是不知道一家人怎麼樣了。
那女人在家的時候賣豆腐,還是認識很多人的,找到可靠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怎麼回事,結果比想象中的嚴重的多了!
那女人的爹把她給租了出去,不好意思說租出去的,畢竟往外邊租姑娘的人太少了,隻是說給女兒找了個婆家,女兒長得漂亮,給的彩禮多一些。
彆人問給了多少彩禮,那個沒心眼兒的爹,居然是誇大了說的,可能覺得有錢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吧,給女兒找個富有的婆家,也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吧。
他的那個後母,更是炫耀了一番。
彆人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女兒能得這麼多彩禮,就算長得漂亮些,災荒年裡也不可能收到那麼多彩禮,何況年齡已經那麼大了。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這老小子把女兒給賣了,所以才得了那麼多錢,所以問他女兒到底嫁到哪裡了,他也不說。
本來這沒什麼的,可饑荒年糧食越來越值錢,他的爹和後母一個勁兒的往家裡買糧食,也沒背著人,都知道他賣了女兒,有錢了,還買了不少的糧食。
結果沒幾天出事了,饑荒年有人餓的受不了了,跑到他家裡去搶糧食。他家裡人當然是不願意的,動手打了起來,來搶糧食的那人胳膊上挨了一刀,扔下糧食跑了。
當天晚上,他家就著起了大火,火勢很猛,根本就沒辦法救,他的父母和弟弟一個都沒跑出來,等火滅了之後,人們隻在屋角找到了蜷縮著的屍體……
那個縣的衙役捕快倒是很負責,很快就把那個胳膊上受傷的人抓住了,審問之下才知道,那人不但沒搶到糧食,胳膊上受傷還不輕,當天夜裡就跑到他家去放火了。
他家的院牆低矮,住的是茅草房,連個正規的院門兒都沒有,為了做豆腐豆腐乾兒方便,還在院子裡存放了很多的柴火。
那人半夜溜進他家,把現成柴火堆到屋門口和窗戶下,一把火點著,引燃了整個房子,連放火的那個人都沒想到會燒的這麼厲害,救都沒法救了,一下把全家都燒死了……
這種案子並不複雜,審理清楚了就報了上去,那個放火的人就等待秋後問斬吧。那個人卻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找了個機會在監獄裡上吊自殺了……
那女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夫人,我無處可去了,求夫人收留,幫我把孩子養大吧……”
大女人歎口氣說:“這種事我們婦道人家不好做主,隻能等老爺回來才能做決定。”
金蘭是最看不得這些事情的,性格也是最豪爽的一個,伸手把人攙起來說:“先到我屋裡歇著,我們等老爺回來再說,好好喂喂孩子,這一路上折騰的……”
等到晚上老憨從醫館回來,大家把這事和老憨一說,老憨也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他還有什麼親戚或者同鄉之類的嗎?”
清風搖頭說:“我仔細打聽過了,他家也是從彆處搬遷過來的,親戚早已不再來往了,因為火災牽連到了鄰居,鄰居也不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