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是對長輩的統稱,叫老爺子也沒什麼的。
老憨問他:“我叫你什麼?”
張麻子的徒弟笑了笑說:“你以前叫我小六子的,還是叫我小六子就行!”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人姓陳,名字就叫陳六子,卻是家中的獨子。
他家隻有一畝旱地,他爹給一個財東家做長工,財東家有5個兒子,生下他之後,他爹就給他取名六子,從此他就叫陳六子了。
陳六子長大了,不願意做長工,家裡又沒有多少地可以種,父母還給他生了一個妹妹,生活變得更加貧困了。
正在這時候,朝廷征收勇營士兵,專門用來打仗的那一種,隻要不怕死,就能賺到錢。
陳六子便仗著自己身體強健,咬牙去當了勇營的士兵。
陳六子作戰很勇敢,長官命令衝,他就玩命的往前跑,長官很賞識他,每每都會賞給他一些錢財。
後來他才知道鄉勇是沒有編製的,仗打完了就必須解散,沒有晉升的機會,他直到解散的那一天,才知道這是真的。
無所謂了,有自己平時捎回家的錢財,再加上自己現在拿到的遣散錢,應該夠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了吧!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才知道父親已經病死了,家裡沒了勞力,母親一個人帶著妹妹過的那叫一個淒慘。
他奇怪的問母親和妹妹:“我捎回來的書信和錢呢?”
母親和妹妹一臉的茫然,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母親說:“我們不識字,財東家倒是讀過你來的信,信中隻是報了你平安,沒見過什麼錢呀!”
陳六子這才知道,捎回來的錢財通通被財東家給截留了,父親生前一直在他家做長工,兩家關係還可以的,居然還乾這種事兒,這也太不要臉了!
陳六子大怒,去找財東家算賬。
財東家當然不承認,還說陳六子誣陷好人,陳六子無憑無據,也拿財東家沒辦法,人家家大業大,自己這邊孤掌難鳴,連個幫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
心想算了,過自己的日子吧。
於是拿出帶回來的錢,買了一點土地,把家裡房子的草屋頂子換了,還咬咬牙換了一個新房門。
自己年齡真的不小了,有房有地,過得像樣一點,怎麼說也該找個媳婦兒了吧。
剩下的錢,置辦了一些物品,還給妹妹買了一個花棉襖,新表新裡子新棉花的那一種,妹妹還沒穿過這種棉襖呢,總是穿彆人穿過的舊衣服。
就在陳六子計劃著,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財東家把他給告了,說他當了土匪,知縣大人就把他抓了起來,還把他的家給抄了,連那件紅棉襖也被抄家抄了出來,質問他,如果沒有當土匪,這些東西哪來的?你買土地的錢哪來的?
可憐的妹妹,那件紅棉襖還沒舍得穿呢,居然被當成了治罪他的證據。
他說那是他當鄉勇得來的賞賜,知縣大人說根本不可能,鄉勇的賞賜寥寥無幾,恐怕早已經被你吃光喝淨了,你哪裡還會有錢買房置地?買這麼多東西?
陳六子拚命的解釋,自己作戰勇敢,有額外的賞賜的,而且自己的隊伍被遣散了,也有一大筆遣散費用的。
知縣大人根本不聽這一套,吩咐給他用刑,然後把他扔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