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已至,大地漸黃。
今年的年節還算不錯,年初的大雨就像是老天爺給的一個巴掌,後麵的棗子百姓們吃得還是比較甜的,至少在冀州是這樣。
豐年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特彆是鄴城的百姓,今日尤為興奮,他們的主君王弋大婚。
做為這場婚禮的主角,王弋並不是最忙的那個人,甄薑才是。
漢朝婚禮遵循的是周製,王弋對於婚禮唯一的付出就是親手射了兩隻大雁。
結果晚上甄薑就命人當野味紅燒,兩人當成宵夜給造了。
當甄薑知道那是納彩用的時候掐死王弋的心都有了,看著沒心沒肺傻樂的王弋,甄薑直接勒令他禁止參加絕大部分“六禮”的流程。
其實甄薑自己感覺也還好,沒有多麼忙碌。
問名、納吉有神棍虞翻,甄薑拎著王弋的寶劍去找他,那真是讓說什麼就說什麼啊,什麼好聽說什麼。
納征就更不用多說了,王弋身上有幾個子兒甄薑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的嫁妝早就給過了,聘禮更簡單,王弋的錢都是她賺的,都是她的錢。
真正讓甄薑頭疼的是王弋的家人,她幾次派人去請王斌都沒有得到回應,如果王斌不到場,王弋的血親長輩就隻剩下王越了。可是王越去給甄道找馬一直都沒有回來。
一方諸侯成婚,婚禮上沒人讀婚書,長輩的座位上是空的,說出去簡直顏麵掃地。
然而甄薑對此沒有任何辦法,她曾經自信的以為世間就沒有能難倒她的事,有王弋做後盾什麼事她都能做到。
可等到她大喜之日卻不能儘善儘美。
世間多坎坷,交往常齷齪。
雖然王弋最後找了鄭玄和蔡邕,但甄薑依舊不是很開心。
這兩個人的地位毋庸置疑,鄭玄做為盧植的師弟出席王弋的婚禮也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宣讀婚書的人竟然是蔡邕,就讓甄薑準備斷了和蔡琰的閨蜜關係。
甄薑等待了很多年,準備了很久的婚禮最終還是淪為了政治工具。儘管王弋已經儘量封鎖消息了,不過蔡琰在洛陽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風言風語。王弋讓蔡邕宣讀婚書,用意不要太明顯。
坐在自己府邸裡的甄薑耐心等待著王弋的前來,對她來說害羞什麼的已經不存在了,兩人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她內心還是有些小忐忑的,畢竟是第一次,大家都不是很熟悉,王弋那個甩手掌櫃的搞砸了可怎麼辦……
好在王弋不會真搞砸自己的婚禮,吉時剛到,他便帶著一眾侍衛出現在府邸門前。有些時候可以與民同樂,有些時候卻不行。王弋需要一些私人的時間,於是典韋帶著甲士將整條街都封了,隻留下王弋一人。
輕叩門扉,府門裡探出了一個腦袋,甄道搶在門房前麵出現在王弋麵前。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甄道古怪一笑,嗖的一下鑽了出去跑遠了。
王弋繼續按照流程拜見了甄母以及一眾甄家長輩後走進甄薑的繡樓來到她麵前笑道“夫人,走吧。”
此時的甄薑沒有半分少女的嬌羞,全身上下氣質雍容華貴。王弋中於知道甄薑為什麼繡了那麼久的嫁衣,這套嫁衣堪稱巧奪天工。
黑色的錦緞上一隻金凰伴隨著金雲盤旋而上,雙持延伸到了雙臂的桶袖上,尾羽覆蓋披風彰顯著自己的霸道威儀。
這個時代可沒有金色的線,嫁衣上的金色全部是巧手工匠錘出來的金線。彩色尾羽上嵌著各種名貴寶石,陽光下耀眼奪目。
王弋敢說就算是最奢侈的皇後也不可能擁有這麼一件一副,可是大寶貝兒,逾製了啊!
“哼!”甄薑傲嬌扭頭,撇嘴道“你不侍候著?”
“哈哈……你這話是跟誰學的?”
“你不是總這樣跟我說嗎!”
“哈哈……起來吧你!”王弋伸手一把將甄薑拉入懷裡笑道“夫人,走吧!我們回家。”
“遵命,夫君……”
在甄薑告誡的眼神中甄家人被她全部留在了府裡,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對策了,王弋今日起便是她的夫君,若是夫君丟了顏麵,那她便跟著夫君一起丟!
一對新人走向了門口,甄薑瞠目結舌的看著王弋來接她的車架,居然是一輛……驢車!
甄道賊兮兮的將鞭子塞進王弋手裡後馬上撇清關係“姐姐……都是他讓我做的,我就是個跑腿的,你彆怪我,彆怪我啊……”
看得出甄道依舊非常害怕甄薑,甄薑狠狠瞪了甄道一眼,跟著王弋上了那輛隻有一個板板,包括動力係統在內哪哪都響的驢車。
王弋不急不緩的駕著驢車往外走,這種事情他熟練得很,畢竟駕了好幾年。
甄薑也不嫌臟,爬上驢車便靠在了王弋背後。
兩人誰都沒說話,一起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哈哈哈……”不知想到了什麼,甄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王弋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我還欠你一輛驢車呢,要不要我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