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張既的速度很快,隻用了半個月時間就完成了曹昂的任務。他在西域諸國中也是小有名氣了,車師後部國王對他的身份並不感到意外,覺得張既這樣的人就應該是有很深背景的人,甚至幫他在其他國家使節麵前掩飾身份,秘密護送張既回到富平。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難理解,西域不少人貪婪大漢的土地又畏懼大漢的威嚴。他們隻敢在人多的時候鼓起心中的勇氣去實現那份貪婪,人少的時候並不敢造次,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特彆是被大漢收拾過的車師,自以為強大的國度轉瞬之間便被一分為二,找到的靠山更是被大漢輕易擊敗。尊嚴被大漢拿走之後隨意丟棄,而車師隻能被動的接受那份屈辱並且享受著。
是的,他們也隻能享受著屈辱,如果不去享受麵對他們的隻有死亡。西域那片土地崛起與衰落的例子太多太多,但凡敢於挑釁東方那個強大國度的,無一例外全都沒有好下場。
人心不足蛇吞象形容的是貪婪,可是吞象的前提是敢於擁有那份貪婪,如果失去了勇氣,蛇在大象麵前就如同樹葉枝乾一般沒有任何威脅。
半月之後車師後部國王莫蒙便秘密來到逄義山與曹昂會麵,為了表示誠意,莫蒙甚至在逄義山下便讓士卒放下武器、輕裝登山。
曹昂見到莫蒙如此感覺有些可笑,就這樣沒骨氣的人他平日裡都懶得多看一眼,如此諂媚簡直就不配為一國之君。莫蒙甚至給了他一種西域不過如此的錯覺,好在曹昂還是很清楚涼州有十幾萬西域人,還是要謹慎對待的。
莫蒙對曹昂恭敬的行了一禮,曹昂還禮過後便走進了臨時搭建的會客棚上首的位置坐下。莫蒙緊隨其後,對坐於下首沒有任何不滿。
“莫蒙國王,此次我代表大漢皇帝陛下前來問訊。”曹昂懶得跟對方客套,上來便將壓力拉滿,“爾等此次為何入侵我華夏大地?又為何奴役我華夏子民?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莫蒙在一瞬間冷汗遍布後背,涼州寒冷的天氣根本壓不住他此時心中恐懼的燥熱。
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匈奴在的時候車師國大多依附於匈奴。當兩個龐然大物進行碰撞的時候,他們這些小東西注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大漢對於西域諸國的重視程度連看不起都不算,可以說是看不到。多數情況就是派遣幾個將軍在周邊劃拉一些其他小國的兵馬就將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除非匈奴派兵護衛,大漢才會從涼州和西域附近征調一些屯田兵解決他們這個麻煩。
位於大漢和匈奴戰場邊緣的車師是悲哀的,二選一的問題沒有任何獲利可言,無非就是早點死晚點死的下場。
對於大漢的恐懼被烙印在每一個車師人的骨子裡,麵對曹昂的詰問莫蒙無法回答。
曹昂也不指望這貨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輕笑一聲玩味道“怎麼?西域活不下去了?”
“這……這……”莫蒙額頭冷汗直流,半天才唯唯諾諾的回答,“公子……不不!上使大人……西域荒蕪啊,我等想要生存十分困難……”
“哦?”曹昂沒等莫蒙說完便打斷,“你是不是想說西域黃沙漫天無法耕作?是不是想說鮮卑凶惡時常劫掠?是不是想說匈奴殘暴強征牛羊?”
曹昂站起身,每問一個問題便走近莫蒙一些,最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莫蒙,話語間全是諷刺“你最好想好再說。鮮卑忙著舔冀州牧的腳趾,西域不適合種植但你們依靠天山水草豐美,至於匈奴?哈哈……匈奴……”
曹昂俯下身,一把拎起莫蒙的衣領在其耳邊低聲說“你們或許不知道吧,南匈奴已經沒了,王庭被冀州牧屠了個一乾二淨。我或許沒有冀州牧那般有天人之資,但是去金滿城逛一圈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王使君可是我等大漢年輕人爭相膜拜的對象,嘖嘖……滅絕一國異族,當真痛快啊!”
“你……你竟然敢!”莫蒙聽得心神巨震,下意識想要起身反抗。
然而曹昂怎麼可能讓他得手,鬆開莫蒙的衣領飛快抽出長劍架在莫蒙的脖頸上,溫熱的鮮血緩緩流到了冰冷的劍鋒之上。
莫蒙慫了,他不敢不慫。曹昂強大的壓迫力讓他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念頭,隻得顫顫巍巍的詢問“上使……敢問上使想要我做什麼?”
然而曹昂卻有些發愣,他根本沒想到能這麼輕易拿下莫蒙。這可是一國之君,就這麼點兒膽識?嚇唬嚇唬就臣服了?
膽小鬼遇到了唬人怪,兩者都不清楚雙方的實力,信息傳遞的不便導致了他們對彼此的期望過高。
不過曹昂似乎還是年輕,由於信息的缺失他犯了一個錯誤。
曹昂放下了莫蒙,回到座位上輕聲說“你眼下有個機會,如果你願意臣服於我,我可以讓你一統車師。”
或許曹昂認為想要對方賣命就要先給予好處這個道理,可是他不知道,西域諸國的名字中雖然帶著國,但是和國家沒有什麼關係,甚至和部落的關係都不大。他們更像是一些世家組成的聯合體,大漢是不會跟他們講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