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五人手持刀盾擴大戰果,將經過的敵人殺散。
洗滌大地的雨水從天而降,它們原本是為了給地上的生靈帶來希望,此時卻先衝刷著死亡。
雨聲蓋過了喊殺和慘叫,卻無法掩飾血腥。
帶著鐵鏽味道的霧氣開始在周圍升騰,有些甜膩,更多的是令人作嘔。
雙方士卒打在了一起,濕滑的地麵讓他們都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卻喚醒了他們心中最原始的野性。
刀劍成為了累贅,肉體才是最好的武器。
一方為了毀滅,招招打向敵人要害;一方為了生存,和敵人抱在一起滾下山去,隻為賭那石頭撞在腦袋上的一線生機。
左軍士卒的先攻優勢慢慢消失,敵人自上而下的地形優勢開始顯現。
他們飛撲而下,求生的欲望化作必死的決心,竟然壓製住了左軍的攻勢。
就在這時,雨中忽然響起了一股奇怪的聲音。
聲音飄渺而又尖銳,刺耳卻又動聽,富有極強的節奏感。
不知不覺間,士卒們被這道聲音吸引,就連訓練有素的左軍士卒也不禁向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他們順著聲音看到了一團水花,絢爛、優雅……且致命!
水花閃耀著一道道寒光,探出時清澈無比,收回時卻殷紅奪目。
每一道寒光都精準地命中了敵人的要害,而麵對它的人似乎無力躲避,隻能任憑它奪走自己的生命,最終無力倒地。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十個……
水花到了哪裡,哪裡的敵人就會被一招斃命,無人幸免。
左軍見狀士氣大振,因為他們在水花之中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張遼。
張遼憑借著自己的武藝在敵軍之中來回穿梭,所有人都被他的武藝所震撼,但隻有他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在哪裡……究竟在哪裡?
張遼一邊解決掉擋路的雜兵,一邊在雨中努力尋找著與雜兵衣著不同的人。
他要斬將!
雨實在是太大了,就算左軍武藝確實驚訝到了他,但以低打高本就是劣勢,做為將領他必須讓戰局發生轉變。
殺殺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似乎不止一次殺穿了敵人的陣線,終於在敵陣的最後麵找到了一個騎在戰馬上的人。
不管是不是,就是你了!
張遼鎖定了自己的目標,忽然將槍勢一收,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當然也注意到了張遼,見到張遼是衝自己來的,二話不說,打馬就走。
可他快得過兩條腿,還能快得過長槍?
隻見張遼一腳踹翻一名敵人,踩著他的身體,狠狠甩出了手中長槍!
哢嚓……
啾——
張遼這一腳直接踩碎了那人的胸腔,而他手中的長槍也穿過雨簾,精確地命中了敵將的胸膛。
巨大的慣性不僅使長槍透過敵將身軀,還將他直直帶飛出去,狠狠將其釘在一棵大樹上麵。
張遼迅速上前,連人帶槍取下,大喝一聲:“敵將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聲音響徹山林,穿透雨幕,震懾人心……
有人再也沒了抵抗的意誌,將手中的兵器丟在地上,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恐懼會傳染,失敗也是一樣。
當心氣被消磨殆儘,一個又一個士卒丟掉兵器,或跪或坐,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或許這是一場考驗,或許命運就是如此。
讓敵軍徹底放棄之時,陽光野蠻地驅散了黑暗,將自己的觸手伸向大地。
雨,停了……
都說陣地戰是最殘酷的,可張遼在統計戰損的時候卻咋舌不已。
除了十幾個倒黴蛋滾下山去撞死在了石頭上,其餘的左軍竟無一傷亡。
是的,沒有人死,更沒有人受傷。
張遼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拉過一名士卒,指著一人問道:“那人是誰?身居何職?”
士卒折服於他的武藝,行了一禮道:“他叫陳朝,是七隊的副隊長。”
“副隊長?百戶?”
“嘿!他運氣不好,比武時遇到了二曲的都尉,現在還是個什長,正九品。”
“什麼?去忙吧……”張遼心中一驚,打發了士卒,心中波濤洶湧。
什長是王弋軍隊序列中最低級的軍官,手底下隻有九個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手底下隻有九個人的什長,卻能一眼判斷出形勢,並且安排出最合適的陣型作戰,以幾乎忽略不計的傷亡殺傷了敵軍一半的兵力。
一打三,聽起來很容易,問題這不是單挑。
在那種情況之下,突擊是最有效、最快的打擊方式。
右軍……做不到。
他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壓力也大上了許多。
然而,關羽並沒有給他多少時間多愁善感,當他剛剛安排好俘虜的士卒後,關羽便率領著左軍趕了過來。
此時的左軍穿戴齊備,士卒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不悅和疲憊,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張遼覺得這些士卒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更像是一台台被人設定好的機械,就像後營那些戰爭機器一般,按動某一個機關,這些士卒就會做出相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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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指揮權交還給關羽後便開始思考如何訓練右軍,可他並不知道,關羽即將向他展示的東西會讓他徹底放棄改變右軍訓練方式,因為即便他怎麼改,也不可能做到和左軍一樣……
洛陽,近在咫尺。
關羽即便再沉穩也不可能放棄今日進攻洛陽,況且他也不是一個沉穩的人,還有王弋的命令在手。
五裡,全軍列陣。
王弋沒有插手軍陣指揮,而是攜帶文武來到陣前。
關羽此時已經準備就緒,簡單請示後便下達了命令:“攻!”
戰鼓輕了輕嗓音,便對夕陽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似乎是不滿剛剛的大雨;似乎是恐嚇城中的守軍,亦或是單純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威勢。
但不論如何,戰鼓的聲音終究是為了傳達王弋的意誌,誓要攻下洛陽的意誌。
兩曲人馬左右分開,排列好陣型向洛陽成緩緩走去。
文武們都驚訝於關羽竟然在五裡之外便展開進攻,紛紛議論起來。
王弋見狀卻笑道:“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過去看上一看,我河北最強的武將都在這裡,諸位難道還擔心自己的安全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王弋可不客氣,帶著一眾人跟隨在士卒後麵,想要看一看他們的表現如何。
隨著進攻的陣勢逐漸逼近,戰場上的氣氛開始變得壓抑、凝重。
儘管天色已經昏暗,眾人依舊能夠察覺到城頭守軍的緊張。
二百步……一百步……
不出所料,箭如雨下。
而同樣沒有出乎預料的是,左軍將士們幾乎同時頂起了盾牌,整齊劃一。
“嘶……沒有號令?”內行還是看得出門道的,張合一眼便看出了其中關鍵,並對左軍的表現詫異無比。
一旁的劉曄卻說道:“不是沒有號令,他們聽得不是自己的號令,而是敵方的號令。”
“這……這……”劉曄的解釋沒有讓張合信服,質疑聲脫口而出,“全軍都能有所反應?”
“是啊,全軍都能有所反應,這本是軍中極為老練的士卒才能擁有的能力。”
“嘶……”張合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按照劉曄的意思,這些人豈不是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在其他軍中出任低級軍官了?真的假的?
張合依舊不信世上能有這樣的士卒,但是很快這個問題便被他拋於腦後,新的疑惑又出現了。
此時將士們已經來到城下,隨著城頭守軍的命令變換,他們也終於下達了命令。
“散!”
隨著一聲令下,整齊地隊伍迅速劃分成小隊,開始在城下亂竄,而城頭上也開始落下一塊塊巨木大石。
諸人這才發現眼前兩曲人並不是想要攻城,而是在佯攻試探,眼尖的人更是發現左軍將士看似混亂的移動似乎蘊含著某種規律。
“這是……陣法嗎?”最先發現端倪的是孫福,他的傳承涉及到了一些陣法,但他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魯肅在一旁默不作聲,隻是看了一眼王弋。
王弋此時也適時給出了答案:“是陣法。原理我不懂,孔明的手筆,看起來效果相當不錯。”
此言一出,沉默寡言的帥小夥再次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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