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是最複雜的,也是最純粹的,極端矛盾的性質根本不可能將其徹底展現出來。
這一時代,在沒有張飛的情況下,王弋不知道劉備和關羽結識的經過,更沒能見證那段永世流傳的結義。
關羽在那裡站立了許久,卻沒人能夠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不過關羽並不在乎這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作為到底符不符合劉備的想法。
他隻是想再見一見那個將他領入這亂世之中的人,見一見那個在必死之局中讓他逃走的人,讓他逃走的那些人……
王弋很大方,僅憑一句劉備無法證明真假的話就給了他往日做夢都不敢擁有的東西,哪怕是兵權。
可這卻讓他愈發想再見一見那位兄長,愈發覺得自己虧欠兄長和弟兄們良多。
有時候他會想,那一日死在這裡或許會是自己更好的結局,或許不會辜負兄長的才能,不會讓他愧疚一輩子。
但是,他當時做出了選擇。
他已辜負了兄長的才能,就不能再辜負兄長的期望。
和自己告彆不過是無能者的妥協,關羽不會和自己妥協,更不想忘記劉備。
大哥不能白死,仇人雖然不在了,但敵人從未消失。
“兄長,且看我定下這亂世,斬了那些賊子。”關羽豁然起身看向遠方,目光極其銳利,周身氣勢如虹!
然而,相較於迸發出萬丈豪情的關羽,左軍的攻勢並不樂觀,至少……相當不順利。
城牆上屠殺式的進攻早已過去,妖冶的殷紅侵染了厚重的青黑,熾熱的鮮血順著裂縫流進了牆體,為這座見證了數百年腥風血雨的城池再添一筆滄桑。
洛陽城早已看過太多的人和事,幾經易主,對於血腥早就習以為常。
戰亂時期一場慘烈的屠殺並不能讓它產生波瀾,畢竟在和平年代,城內流過的鮮血更多……更多……
哪怕是在戰亂時期,城牆也不過是它諸多防線中的一道罷了,甚至都不是最強悍的防線。
因為洛陽城本身就是防禦的一部分,打破城牆隻是攻陷洛陽的開始。
一下午的時間,左軍並沒有在洛陽城中推進多少。
看著已經逐漸漆黑的街麵,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關羽剛燃起來的情緒瞬間熄滅。
他不明白誌在必得的攻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他知道進入城池後,這次攻城就已經被他玩兒砸了。
順著聲音來到附近的一處戰鬥地點,他看到左軍將士一手舉著火把,奮力地向一座建築內突破,一如既往的勇猛。
不過很快關羽便發現了問題所在,擋住左軍前進腳步的不是什麼厲害的士卒,而是在戰鬥中沒什麼用處的家具。
守軍將大量的家具堵在門口建成防線,在屋子裡麵用長矛抵禦著左軍的進攻,效果非常可觀。
那些建築又是不能放棄的要地,左軍隻能一點一點啃。
“讓開!”
關羽大踏步走過去,撥開士卒,大刀慣出,左右旋轉。
巨大的力量撞破了擋路的桌椅,鋒利的刀刃撕碎了頑抗的守軍。
身邊士卒見狀立即衝了上去,不多時便將裡麵的守軍殺了個乾淨,一處閣樓片刻拿下。
關羽隨後也邁步走進閣樓,發現這裡並沒有加裝什麼防禦工事,隻是臨時來人進駐防禦而已。
這個發現讓他非常難受,他不可能親自前往每一處激戰的地方,將那些建築一一攻破,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就在關羽思索之際,領隊的左軍軍校行禮道:“將軍威武!我等還要清剿他處,就不叨擾將軍了。”
可就在軍校帶人準備離去之時,關羽卻叫住了他們,隻因他在軍校的話中聽到了一絲不應存在於左軍身上的情緒——疲憊。
左軍強大,但他們終究是人,是人就會累。
已經打了整整一天了,左軍也到了體能的臨界點。
“隨我來。”
關羽率領著士卒走出閣樓,就在剛剛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士卒可能會累,但水火不會,他準備一把火點了那些負隅頑抗的守軍。
可當他們走出閣樓後,卻看到天際竟然一片通紅!
關羽見狀感覺欣慰無比,既然已經有人想到了,那他直接讓人傳令就好。
誰知就在他布置傳令任務的時候,周圍響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黑暗中跑出了無數左軍將士,這些人的神色居然有些慌亂。
“怎麼回事?”關羽大怒,拉住一名校尉質問起來,“為何不繼續進攻,沒有某的將領,為何來這裡集結?”
“將軍,出事了。”校尉的聲音極其嘶啞,臉色在火把的照耀下非常難看,甚至有些扭曲。隻聽他惡狠狠地說,“那些守軍瘋了,他們點燃了火油,火勢已經控製不住了。我們幾個將所有人都召集過來想問問將軍下一步該怎麼做,救火還是進攻其他方向。”
“所有人去東門,將堵門的雜物全部拆除,拆除後立即撤退。”一瞬間,關羽便做好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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