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在他的計劃裡你會死在陳倉城,世家也會敗在陳倉城。”
“怎麼可能?”
“呂布啊,彆忘了呂布。你能覬覦涼州,為何呂布不能?
世家殺了你就會背負罵名,呂布屠滅世家就獲得了大義。
而且呂布還是並州人士,回到鄉裡還能招募士卒,一舉多得。”
“那最後獲益的不還是呂布嗎?”
“不,最後獲益的人是我。
你不會覺得我稱呂布為天下第一是為了和他緩和關係吧?他真的可能是天下第一,至少我麾下的將領沒人能保證穩贏。
無論洛陽還是長安,有那麼一員猛將鎮守,再加上兩地城牆又長又高,想要攻破非常困難,但小城就不一樣了。
都知道我走的是精兵的路子,小城可以圍困,呂布的武藝就沒那麼重要了。”
“所以……所以……你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以最小的代價奪取司隸不說,還能擺脫身上的枷鎖和世家對你的掣肘!”劉辯跳下城牆,沒有站穩踉蹌了兩步,抬頭看著王弋,滿眼都是驚恐地問,“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在你手下謀個好差事?”
“哼,僅憑他的名頭,隻要投到我這裡,職位可以隨意挑選。”王弋說到這裡眼神不自覺抖動了一下,聲音變得冰冷,“我早就說過了,他隻是為了他自己。
在他的計策之中我或許是得利最大的,但也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他和我交過手,知道就算投到我這裡我也會心生戒備,所以他用這條計策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可以不用他、養著他,隨便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能殺了他。”
“為什麼?就因為他將司隸交給你了?”
“不,他在告訴我,他是我在麵對困境時的最後手段。
當我麵對困難無能為力時,當道德和倫理已經不是最需要考慮的時候,他的計策能為我解決所有困難……”
“數十萬條性命……你見過嗎?你看到過嗎!”劉辯忽然暴起,抓住王弋的衣領,聲嘶力竭地怒吼,“就為了在你手底下謀個差事!就為了個差事!那些屍體在城牆外鋪了厚厚一層,土地被完全掩蓋住,想要出城都困難!就為了謀一個不會被你殺死的差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辛辛苦苦一個月,天沒亮就起身,天黑透才睡下!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卻隻是最無關緊要的一環?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數十萬人橫死在陳倉,他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殺了誰?他隻是沒有製止我想要餓死長安城而已。無功,但也無錯。”王弋感覺劉辯已經崩潰了,可他還是補上了最後一刀,“沒有他,你和韓遂的矛盾不會爆發嗎?
沒有他,你和長安世家就不會有衝突嗎?
沒有他,呂布就不會對世家動手了嗎?
呂布是個無腦的武夫,他早晚會被那些人惹惱,惹惱了他,世家隻有死路一條。
況且呂布已經被我包圍,如果他不和我打,就隻能和你與曹孟德較量。
我早晚會收拾呂布,你覺得相較於地形險要的益州,呂布更傾向於打誰?”
“你這是詭辯,詭辯!”
劉辯確實已經崩潰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努力;可以不在乎百姓對他的背叛;也可以不在乎成為他人手中的棋子。
但他無法接受一個人為了一個可笑的目的去殺死無數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人!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皇帝,儘管受儘屈辱,卻還是心向百姓的。
這就是皇帝的覺悟……與責任,哪怕他永遠也成為不了棋手。
不過或許是王弋的話過於用力,以至於劉辯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天生的貴氣逐漸向四方逸散,隱隱有王者之象。
王弋止住了身邊趙雲的手,等到劉辯鬆開他的衣領徹底冷靜下來。
“告訴我,你不會……至少不應該遂了他的心願。”劉辯直視王弋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做出高祖那番基業。你將取代劉氏。你絕不可以被他人牽著鼻子走。”
很可惜,他沒有從王弋的雙眼中看到任何東西,無論是他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答案,卻聽到王弋緩緩說道:“很不幸,這次你想錯了。”
隻見王弋走到城牆邊,順著道路看向了遠方,輕聲說:“他已經來了。你,不想看看嗎?”
劉辯聞言來不及反駁,快步走到王弋身邊,看到在道路遙遠的另一頭,一駕馬車出現在地平線之上。
明明是正午時分,陽光和煦,劉辯卻覺得周身陰冷無比,那駕馬車似乎將所有的光都吸收了過去。
不,不能說是吸收。
是那駕馬車散發的幽暗過於深邃,以至於完全壓製住了明亮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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