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召見,趙雲和張遼並不感到意外,最近司隸亂局四起,呂布的殘兵還占據著陳倉,忽然出現緊急軍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當二人看到張飛時,心情就隻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張飛雖然閒得到處亂晃,四處找人打架切磋,但沒人真敢讓他上戰場,隻有和呂布打過的人才知道能從癲狂的呂布手底下逃跑是件多逆天的事,那樣的傷很難說是否傷到了根基,不是簡單將身體養好就行的。
張飛同樣很震驚,呂布已經死了,他想不明白世上還有誰需要他們一起出手才行。
三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隻能將疑惑的眼神放在荀彧身上。
荀彧正在查閱文書,忽然被三雙眼睛盯住不禁打了個寒顫,抬頭問道:“三位何故如此?”
張飛嘴快,反問:“荀尚書,可是那呂布又活了?”
“怎麼可能?呂奉先入土乃我等親眼所見,怎麼可能又活了?”
“那什麼人需要我們一同出手啊?”
“這……”荀彧臉上略帶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推開,幾人看去,卻看到王泫帶著兩名官員匆匆而來。
此刻的王泫沒有半點豪門千金的儀態,更沒有運籌帷幄的自信,反而一臉疲憊,滿身灰塵,走路都有些不穩。
“荀尚書……”王泫直奔荀彧,躬身想要行禮,結果剛低下頭便向地麵栽倒下去,趙雲眼疾手快,摘下腰間寶劍輕輕將王泫托住,才沒讓她當眾出醜。
荀彧見狀大驚,趕忙上前詢問:“王小姐,這是怎麼了?”
“勞煩荀尚書與我一碗水……”王泫向趙雲點了點頭,晃晃悠悠來到案前一屁股坐下,毫無形象,嘴裡喃喃道,“再也不騎馬了……”
荀彧不明所以,趕忙叫人添置茶水,又見王泫坐在那裡兩張眼皮互相打架,也不敢輕易詢問,等到王泫抱著茶壺喝了個肚圓,有了些精神,才準備了解詳情。
哪知王泫卻搶先他一步,開口問道:“荀尚書,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哦?誰?”
“荀尚書可認識許攸嗎?”
“許攸……”荀彧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不自覺沉了下去。
許攸,他當然認識,不僅認識,殺許攸的計策還是他親手定下的。
但殺許攸是個陰謀,是多方默契的結果,算是士林之中的一個醜聞,荀彧並不想多談,便問道:“小姐為何提及此人?許攸已經死去多年,曾經倒是見過幾次。小姐不是在長安嗎?”
“長安……”王泫忽然搖頭苦笑,無奈道,“兄長委托了我一些事情,我也一直在長安探查,結果查到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許攸?”
“不是,這還需要從何進說起……”王泫一句話便將時間倒了十幾年。
原來,她到長安後準備雙管齊下,一麵從皇宮卷宗入手,一麵從市井傳聞中找到些線索,結果線索沒有找到,卻找到了幾個來獻密的人。
這幾個人自稱手中有一套仙人之術,想要靠此在王弋手下謀求個一官半職坐坐。
王泫當然不信這些,幾句話便將幾人的謊言戳破,但讓她好奇的是這幾個人是用什麼方法找到她的。
經過一陣威逼恐嚇,她得知幾人原本是劉辯的密探,她自以為的秘密行動在幾人眼裡漏洞百出,繼續追問後她更是從幾人口中得知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秘密。
幾人曾被劉辯派往何進軍中秘密拉攏一個人,那人是許攸的貼身護衛,所以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劉辯許給了他們十分豐厚的獎勵。
然而等他們完成任務回到劉辯身邊後,劉辯卻反悔了,不僅不認賬,還翻臉不認人,宣稱根本不認識幾人,竟要以刺客的名義處死他們。
好在幾人碰到了韓遂囚禁劉辯導致長安大亂,他們費儘心機逃了出來,滿心怨恨想要找機會真弄死劉辯,便流落在長安之中直至今日。
王泫是了解劉辯的,劉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可能貪下那麼點賞賜,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或許真的找到了線索,便一麵寫信給劉辯,一麵順著線索向下查。
結果不出所料,劉辯依舊否認了那件事,她也隻查到許攸的死因便再也沒了下文。
看到許攸的死因後,她感覺能布下那種局的人當時應該隻有袁紹和王弋,而想要了解王弋十幾年前的事,她就隻能來找荀彧。
她覺得那個人十分關鍵,不敢有片刻耽擱,騎馬從長安飛奔而來……
等王泫講完後,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抬頭看了看,驚呼:“荀尚書,莫不是我耽誤了你的正事?我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