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與否是一件非常主觀的事情,人們很難否定親眼所見的事物,哪怕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趙雲眉頭緊鎖,他沒有著急去追擊敵人,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隻因周圍劍痕遍布,劍勢銳利絕倫,很明顯出自自己的手筆。
剛剛……自己都做了什麼?
危機感陡然而生,做為一名頂級武將,無法確定自己做過什麼,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殺意瞬息而至,趙雲兩步便來到賊人麵前,寶劍似割開陰陽的晨曦,攜斬斷天地之威斬向賊人脖頸。
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袁寒看在眼裡,驚訝得表情剛浮現在臉上,根本來不及製止。
好在就在此時,一柄大刀破空而至,硬生生擋住了趙雲必殺的一劍,關羽到場了。
關羽前來是因為聞到了香味,可當他看到周遭環境和趙雲的神色變化時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完全是武者下意識的反應,特彆是趙雲這種最頂尖的武將,麵對致命威脅時身體往往比思維更快。
但這個人現在絕不能死,特彆是袁寒那一聲“主人”,他當時也是聽在耳中的。
果然,袁寒立即跳了出來,世家子弟刻在骨子裡的經驗讓她立即對趙雲展開了攻擊:“趙將軍,你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哼,你是什麼東西。”趙雲還未說話,關羽大刀便拍向袁寒,喝道,“我等如何行事,你也配在此聒噪?”
麵對關羽的大刀,袁寒哪敢輕視?趕忙向後躲閃,可嘴裡依舊不依不饒:“將軍好大的威風,若沒有妾身,諸位可還在外麵與虛妄耍威風吧?”
“找死。”關羽眼神一凝,手腕微動,橫拍變成了橫斬。
“雲長,就此作罷。”趙雲伸手握住關羽手腕,轉頭冷哼道,“你能活下來,皆因荀尚書的令符,休要放肆。”
袁寒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活下來,但他趙子龍能反應過激,袁寒就心理正常了?立即冷笑說:“還望諸位將軍想明白些,要是讓魚兒跑了,彆說令符能不能保住妾身的命,荀尚書自己能不能保命都兩說。諸位又能比荀尚書好多少?”
“你敢威脅我等?”
“威脅?哈哈哈……諸位將軍,你們還不明白嗎?主人就不可能讓荀尚書查有關妖術的事,更不可能讓你們這麼多人參與其中。荀尚書在給自己找退路,諸位就是他的退路,很不幸,請問諸位的退路在哪裡呢?”
“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要不是妾身武藝實在平常,妾身捉魚兒還用得著諸位插手嗎?妾身都不會承認做過這些事。”袁寒見兩人沉默,忽然伸手一指,說道,“外麵那些都是我趙國千挑萬選的猛士,他們每日刻苦訓練諸位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卻打不過所謂的黃巾力士。他們怎麼想?主人怎麼想?你們想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努力是徒勞?還是想讓主人認為平定天下要依靠那些妖術?就像黃巾一樣?”
袁寒的眼中閃爍著異色,她的話……不,她本人就像是一隻善於編織美妙幻想的毒蛛一般,將關羽和趙雲一步步引誘到蛛網的最深處。
然而,就在這時,張飛的大腦袋探了進來,問道:“你們抓住人沒有?”
人,當然是抓住了。
趙雲雖然沒有斬殺了賊人,寶劍卻從未離開過那人喉間,甚至隨著那人的呼吸還在進行輕微調整。
隻是張飛突兀的出現打斷了袁寒的節奏,袁寒還想繼續,哪曾想張飛卻大咧咧走過來,一把將她攔在懷裡,大笑道:“大妹子,你不就想讓俺們幾個聽你的嗎?好說,都好說。”
被攬住後袁寒大怒,可張飛接下來的幾句低語卻讓她如墜冰窟,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小東西,就你這張嘴要是遇到張儁乂,他能扇死你。荀尚書讓我們這樣做了就有他的道理,我們隻是他計謀中的一步,是不是最關鍵的都不好說,有心思在這裡爭,不如做好荀尚書交代的事情。”張飛看向懷中袁寒的眼神中滿是不屑。
這個莽漢不簡單……不,這就不是一個莽漢!
袁寒感覺毛骨悚然,卻幼子倔強道:“總要有個主事的,不然再出現今日之事怎麼辦?”
“你想捉魚,可你眼中的魚隻是眾多賊人中的一個,主事之人必不可能是你。至於其他,就用不著你這個小東西操心了。記住,荀尚書的令符是給你保命的,也隻是給你保命的。”張飛厭惡地將袁寒甩出去,看了一眼其他二人,冷聲道,“你不是想找魚嗎?餌就在這裡,你最好能將所謂的魚給俺老張釣上來,要不然殿下的令符也阻撓不了俺老張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