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人注定是天生的領袖。
諸葛亮智計百出,運籌帷幄的樣子讓眾人下意識將他當成了此事主管,知道他走到連人影都看不見了,眾人才恍然大悟般察覺當時在軍營中那場談話,諸葛亮恐怕早就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便悄然引導了眾人談話,隻向他講述了兩人能力,並未透露過多兩人身份。
如此一來問題就嚴重了,荀彧臨行之前布下了這麼大的陣仗,恐怕以為這些賊人少說也會有上百,卻沒想到隻有兩三個,若是斬儘殺絕,恐怕……
張飛不著痕跡地看了袁寒一眼,若這婆娘沒有現身,說明荀彧希望此事到此為止,兩個賊人殺了也就殺了,可袁寒不僅出手了,還拿出了荀彧的令符,這就有些難辦了。
哪知他不看還好,他這一看,袁寒敏銳地捕捉到了張飛的動作,還以為要讓自己做決定,立即撇看關係:“張將軍,您也說了,妾身手中的令符是保命的道具,隻夠保住妾身的性命。”
原本張飛還在想對策,聽到袁寒如此說,眼神一冷,說道:“某還沒說什麼,用不著你在本將軍麵前說三道四。袁氏小姐不是想捉魚嗎?看看哪條是你要的,這就領走吧,也算是我張某人做得一個人情。”
袁寒聞言,秀氣的雙眼陡然瞪大,難以置信如此無恥的言論竟然是從眼前這個看似無比莽撞的家夥口中說出來的,差點就惡心地吐了。
這是人情嗎?這他娘的明明就是一座沉重無比的大山啊!
要是她的魚兒是個一般人還好,就算是主謀之一,哪怕抓到的人多一些呢?
可是就抓了兩個人!她領走一個乾什麼?回去給自己送葬嗎?還是等王弋看了她之後為自己超度?
這絕對不可以要啊!
袁寒想都沒想就要拒絕,哪知張飛不僅嘴快,手上的功夫更快,已經將老者綁好遞到她麵前了。
“多謝張將軍照顧,這份恩情,妾身記下了,日後定加倍償還!”袁寒咬牙切齒地接過昏迷的老者,惡狠狠瞪了張飛一眼。
顯然,她無法拒絕張飛的禮物,並且她可以肯定,無論自己如何做,絕對會因為此事被王弋懲戒,狠狠地懲戒。
世家子弟的尊嚴讓她沒有當場和張飛翻臉,可她表現出來的城府卻讓張飛不屑一顧。
輸了就是輸了。
他這個莽撞人可以在政爭失敗後不顧臉麵大吵大鬨,可世家子弟這種虛偽的嘴臉真的非常可笑。
於是他大嘴一咧,憨笑道:“小小人情而已,用不著大妹子記著。大妹子是袁氏出身,身份高貴無比,俺聽說袁氏有好——幾間房的藏書,不知大妹子能不能寫下兩三本讓俺看看。俺也不要啥絕學高論,俺就就想認個字而已,大妹子不會那麼小氣的吧?”
聽到張飛如此說,袁寒躬身行了一禮,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此刻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是眼前之人的隨手,輕聲說道:“將軍願讀袁氏學說,乃是袁氏榮幸,謄抄《尚書》交予將軍也未嘗不可。奈何妾身才疏學淺,記不得什麼。若將軍有意,待返回鄴城,妾身定引薦兄長拜會將軍。妾身兄長才學廣博,喜交天下英豪,定能與將軍暢談。
若將軍有意與哪家結下良緣,兄長也可以當個保人,替將軍前去說和。”
說罷,她向張飛眨了眨眼睛,嬌媚的眼神中夾雜著無限的期許、一些忐忑、以及肉眼可辨的無措。連向他人行禮也來不及,袁寒忽然側下一扭頭,提著老者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軍中之人閒時無聊,談論的除了武藝就隻有女人,就連將軍也不例外。
另外三人見狀相視一笑,張遼更是調侃道:“翼德手段當真了得啊!袁氏貴胄,此女雖沒什麼名氣,出身卻無可指摘。”
“滾蛋!”張飛黑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你以為那些話是對我說的嗎?”
“難不成還是對我等說的?我等可沒招惹人家。”
“可不正是對你這個沒心沒肺之人說的嗎?她鬥不出什麼名堂,便找了個厲害的換上來。夔音寺是什麼地方,你會不知曉?”張飛眼中滿是戒備,見到張遼瞠目結舌,便隨口說道,“我的事,你少管,多關心你自己吧。”
誰知張遼聽罷一麵不忿,哼道:“犬子才疏學淺,卻也拜了周公瑾為師。子!翼德,你如今是統兵大將,業已立下,也該成家了。”
“得了吧。你兒子拜了周瑜為師,怎麼不拜郭奉孝?”
“此乃殿下安排……”
“你也知道是殿下安排?我看你就是被殿下慣壞了,還當你是個小孩子,什麼都照顧著你,連朝堂政爭都為你鋪好了路!”一談到王弋對他們這些老人的安排,張飛唏噓不已,一時間也沒了繼續鬥嘴的心情,便將手中賊人丟在地上,問道,“這個怎麼辦?先說好,我可是在養傷的時候被臨時征召,什麼都不清楚,你們誰將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