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冀州來的三路賊人,刺客的興致也高了起來,等收下田豐的“誠意”之後,立即說道:“田尚書,冀州來了三批人馬,但他們到此的時間各不相同,隸屬也不同,目的似乎亦有不同。”
“還請壯士一一道來。”
“第一批人來得很早,和袁顯思的人差不多同時到達,甚至還要早一些,在下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除了和袁顯思的人有些接觸外,似乎什麼都沒做。
第二批人來的晚些,是在趙王攻陷洛陽後才到達此地,不過這些人非常厲害,不僅身手了得,對周遭環境也非常了解,甚至為我等提供了兵器。
他們到了之後便一直四處聯絡各方勢力,在下一度以為他們就是主導,直到第三批人馬來到之後。”
“等等。”田豐忽然打斷刺客,問道,“壯士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夥人?”
“這些人雖然均來自冀州,但他們之間亦有爭端,互不從屬,有時爭端會非常激烈。”
“第一批人也非常強勢嗎?”
“特彆是第一批人,非常強勢。”刺客沒想到田豐會問這個問題,詫異地看了田豐一眼,說道,“田尚書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第一批人一直試圖爭奪主動權,直到第三批人馬到來後他們才有所放棄,但他們和第三批人也有衝突,似乎一直在勸說第三批人放棄某些決定。”
“看來這第三批人很有權力啊。”
“是的,彆看第三批人人數很少,似乎隻有兩三個人,但很有話語權……”
“等等。”田豐再次打斷刺客,皺眉問道,“兩個就是兩個,三個就是三個,什麼叫似乎兩三個人?”
“田尚書,表麵上第三批人隻有兩個人,但是……”刺客猶豫片刻,才說道,“憑借在下多年密探經驗,覺得他們應該有第三個人,而且第三個人絕對是關鍵。”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田豐趕緊追問。
刺客聞言忽然詭異一笑,笑容中透著嘲諷和玩味,淡淡地說:“他們想要行刺趙王。”
“胡扯!”田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這等事情他們怎麼會說給你聽?”
“這種事他們當然不會告訴在下,不過在下也不是胡說,而是有依據的。”
“什麼依據?敢說半句謊話,本官立即斬了你!”
“那些人曾試圖將床弩運進霸陵,失敗之後又試圖將大量的弩和破甲弩箭運進來,隻是依舊失敗了。”刺客眉頭動了動,十分古怪地說道,“若不是想要刺殺趙王,在下實在不知道殺什麼人需要那些東西。
田尚書,您手下護衛也是身手了得,但你捫心自問,殺您,需要那些東西嗎?”
“哼,既然失敗了,那就休要再說。”田豐果斷轉換了話題,問道,“你們所有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次刺客沒有立即回答,沉默良久後才緩緩說道:“我等其實也不知到底要做什麼,至少以在下的地位,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什麼叫不知道?你想食言嗎?”
“並非如此,而是確實不知。”刺客搖了搖頭,解釋,“以我等為例,第二批冀州來人在兩個月前便聯係了我們,甚至給出了隻有吾主才知道的暗號,但也隻是聯係,並沒有讓我們做什麼。直到吾主下令讓我等刺殺荀文若,時間便是他們定的。
袁顯思的人和第一批冀州來人早早離開洛陽去了各個郡縣,聽說有不少太守遭到行刺,以及很多亂民造反,或許就是他們的手筆。
曹孟德的人一直在洛陽,知道近期才來到霸陵,他們一直以自己的目標為主,直到第三批冀州來人,他們也聽從了調遣前來。
田尚書,我等其實也不太確定自己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很多事情都是由我等主公下達的命令,可冀州人卻又很清楚這些命令,並且能做出相應的調整和配合。
那些人做事極其隱秘和周詳,就連我們也很難找到他們的行事軌跡,若不是此次忽然決定對霸陵城中官員展開全麵刺殺,在下甚至懷疑他們都不會出手。”
田豐見他說的確實能和自己查到的對上,便問道:“那你可知是誰要殺田某?”
“這件事在下確實不知,我等行刺荀文若失敗後便被安排刺殺一些統計糧草用度的官吏,行刺田尚書……應該是冀州人動的手。”
“你說你們刺殺荀文若失敗之後,劉景升命令你們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可是算算時間,對不上吧?”
“並非如此,我等失手之後,吾主的命令馬上就到了,可能早有計劃,亦或是剛巧趕上,畢竟命我們殺荀文若的命令很早就下達了,可時間卻不是由我們定的。”
“劉景升讓你們聽命的人是誰?”
“不認識。此人極少露麵,大多時候隻與我等首領交流,在下偶然見過一麵。”
“哦?讓你去辨認,你能認出來嗎?”田豐趕緊詢問。
哪知刺客卻撇撇嘴道:“那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