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安敢偷襲!”張琮奮力起身,撞開王召,擦乾臉上血跡反咬一口,“無恥鼠輩,儘是些下三濫的招數,如此也配稱禮數?受死!”
大踏步靠近王召,隻見他掄起鬥大的拳頭,左一拳、右一拳,招招不離王召的腦袋。
聽得那拳風威勢,王召是不想硬接,仗著身形靈活左右騰挪閃避。
他自認是個有武德之人,張琮沒用兵器,他也不用。
兩人就在船上一追一逃,你來我往之間張琮已進攻十餘招,王召隻還手了兩次。
不過他不著急,就算是犁地的老牛也有累的時候,他不相信張琮能一直攻下去。
果不其然,在兩招之後,王召被逼到船舷沒了退路,張琮見狀立即發動猛攻,去勢為老又來一擊。
這一招確實迅猛,但代價便是呼吸沒能配合好出招,使得臉色略微有些泛紅。
王召等的便是這一刻,躲過一拳之後不退反進,貼近張琮向其肋間連續打出數拳,最後雙掌探出拍在張琮胸口。
一連串的攻擊讓張琮麵色漲紅,隻要王召再向他喉嚨補上一拳,這場決鬥就可以結束了。
王召也是這般想,雙掌收回後更進一步,躬身使出一招“霸王舉鼎”,想要直接廢了張琮,可不曾想這萬無一失的一招竟然落空了。
此時他招數已老,在沒有得到反饋後立即感到大事不妙,急忙抽身後退。
怎知張琮陡然加快,一腳他踹飛,還未等他起身,雨點般的拳頭便向他麵門招呼。
無奈之下,王召隻能舉起雙臂抵擋,可即便有甲胄護體,傳來的恐怖力道也在告訴他這種狀態支撐不了多久。
下三濫就下三濫吧……
王召曲腿,一腳蹬向張琮襠下。
張琮反應極快,雙腿閉合夾住王召的腳,誰知就是這片刻耽擱,王召腰腹用力騰空而起,憑空扭動身軀,一腳磕在張琮後腦之上。
驟然打擊之下,張琮兩眼一黑,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深深吸了幾口氣,忽然噴出一口鮮血。
眾將士見狀大喜,以為他不行了,紛紛用兵器敲擊甲板為王召壯聲勢,可王召卻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你倒是不偷襲,可你又好到哪裡去?”王召抓緊時間轉動腳踝緩解傷勢,口中嘲諷道,“還以為你是一個莽撞人,沒想到卻是個奸詐的賊子,武藝不見多麼厲害,騙人的招式卻層出不窮。”
“你懂個屁,這叫誘敵深入!”張琮揉了揉胸口,不打算繼續玩兒了。
他判斷王召的武藝應該與自己在伯仲之間且為人謹慎,出其不意沒什麼效果。
既然做不到一擊必殺,那就隻能上些手段了。
餘光瞄見身邊士卒捧著一支長槊,張琮一把奪過,抬手擲向王召。
王召見他動作就知不好,早早閃身避過,可在抬眼時卻發現張琮手持砍刀已殺至身前。
“好快!”他低呼一聲,連忙矮身躲閃。
王召所說的快倒不是張琮的身法,而是他出刀的速度,直刺、斜挑、上撩、力劈華山、橫斷乾坤,一刀快過一刀,一招強過一招……
王召根本不能招架,隻能放下身段,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躲閃。
可張琮的魯莽隻是表象,他的內心極為細膩,出招更是克製,絕不使出全力,將王召困在一丈之內。
按照如今的趨勢,三十合之內,王召必將被戲耍致死,張琮很有耐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做出樂極生悲之舉。
王召也知道自己已然陷入絕境,但當下的戰鬥完全步入張琮的節奏,他需要找到一個破局的契機。
契機很快便出現在王召麵前,在一次滑步閃避之時,釘在甲板上的長槊恰好勾住了他的腿甲,使得張琮有機會一刀劈向他的麵門。
麵對這一往無前的一刀,王召提起一口氣竟向長槊滾去,壓著槊杆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刀。
嘭!
砍到砍進甲板,張琮急忙收刀再戰,卻見王召已拔出長槊擺開架勢。
“哼。不誘敵深入了?你這叫貪功冒進。”王召嘴角泛起冷笑,心中卻長舒一口氣。
他確實是在拖時間,可要是將自己小命兒給拖沒了,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我也不占你便宜。”張琮出言反擊,又好似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沒有繼續進攻,反而將砍刀護在胸前,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
王召瞥了一眼天色,長槊一收抱入懷中,忽然笑道:“我看你的武藝不似江湖所學,還未問過你的姓名,說說看,你姓甚名誰?”
“哼,某乃吳郡,張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