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弟,以你我的交情,你給老哥交個底,到底為什麼不能派艦隊出戰?你放心,不用說太多,隻要告訴我是不是事關水軍生死就行。”
“興霸兄,和水軍沒什麼關係,可你若走錯一步則生死難料。”
“都這個時候了,軍情緊急,我死不死又能如何?恭義發來消息,他已經準備好了,讓水軍上吧!”
“興霸兄,恭義不說是礙於身份與對你的愛護,小弟今日就當這個惡人吧,莫要怪我。”吳懿見甘寧已急不可耐,走出船艙四下看了看,才將兩人的顧慮掰開揉碎講了出來,最後歎息道,“興霸兄,小弟怕啊。殿下屬意公子鎮,那是因為甄王後,可甄王後若是無了呢?”
“彆說了!”
交情,交情,有交才有情。
世子之爭從無小事,甘寧這時候才知道兩人究竟背了多大的乾係讓他不踏入這個圈子。
可他哪敢接吳懿的話,隻能硬著脖子對手下撒氣:“我看誰敢背叛殿下?誰敢有異動,我親手剁了他!”
“還是讓我們二人來吧。興霸兄,你與我們不同,與四方將軍都不同,你能依仗的隻有殿下的信任。今日小弟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吳懿搖了搖頭,安慰道,“且等一些時日,我已經派崔校尉去了,想必這一兩日就會有結果。”
“但願吧……”甘寧隻能歎息搖頭。
與有些喪失戰意的甘寧不同,崔靈虎這邊倒是精神緊繃,或者說……緊張。
“快發訊,快!”
崔靈虎帶著三名手下在山林中狂奔,還時不時出聲催促。
那名負責發訊的手下確實是個厲害人物,腳下不停,手中的炭筆依舊能在小紙條上不停地書寫,還能時不時躲過背後射來的羽箭,一心三用。
他們如此狼狽怪不得彆人,也怪不了他們自己,而是張承設計了一個陷阱,若此次不是崔靈虎親自帶隊,憑借毒箭毒鏢強行破開一個缺口,其他人可能就折進去了。
即便這樣,五人小隊依舊折損一人,而且身後的尾巴如狗皮膏藥般根本甩不掉。
“校尉,這般不行,我等遲早被他們追上。卑職去攔住他們。”有一人見身後羽箭不斷,提出了建議。
崔靈虎一口回絕:“你一個人頂什麼用?先跑,我記得前方有一片草地,都將鐵蒺藜給我。”
幾人聞言立即將幾個小口袋遞了過去,崔靈虎將鐵蒺藜倒在一個口袋中,又摸出兩個小瓶將裡麵的東西倒進去,攪拌一番後拿在手中。
正如她所言,跑過這片山林之後就是一片方圓百十步的窪地,內裡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雜草和灌木。
幾人飛身躍下繼續狂奔,崔靈虎順手甩出一半的鐵蒺藜,跑了十幾步後將其餘的也撒在地上,不敢多停留片刻,立即追上了手下。
不多時慘叫之聲響起,三名斥候聽到後長鬆了口氣,停下腳步想要休息一會兒。
崔靈虎見狀催促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訊息寫好了沒有?”
“校尉稍等。”書寫的斥候匆忙寫完最後幾筆,從隨身鳥籠之中掏出一隻信鴿,將書信放好後將其放飛。
崔靈虎立即招呼幾人不要停下,此時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果然,又有幾聲慘叫很快傳來,其中還夾雜著許多惡毒的咒罵。
崔靈虎聽到後盤算了一下,發現袁軍的速度與他們幾乎相當,便叫住手下,低聲說:“就在這裡設置陷阱。”
手下經驗也很老道,聞言趕忙建議:“校尉,袁軍很快會追上來。”
“放心,不會。快,我等在這裡與他們周旋一陣。”崔靈虎一邊解釋,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便布置好幾個投射的小機關。
三名手下有樣學樣,隻是可惜擅長機關的同伴陣亡了,不然速度和精巧程度會好上許多。
大概設置了十餘處機關,又將附近的幾處雜草折斷偽裝成四散逃逸的場景後,四人小心地原路退回一段,潛藏在附近的草叢之中。
這一次袁軍的速度慢上許多,且極為小心,持盾之人打頭,沿著他們行走的路線仔細搜尋,根本不敢貿然展開陣型。
崔靈虎等人沒有貿然出手,等聽到有人高喊發現陷阱並試圖解除時四人忽然從背後殺出,射出四支弩箭後再次奔逃。
驟然遭襲令袁軍大亂,片刻後卻聽到一聲怒喝:“穩住陣線,追!”
聲音渾厚有力,傳到崔靈虎耳朵裡卻令她心涼了半截。
這聲音明顯包裹著行氣之法,他們對付不了。
儘管崔靈虎也會行氣,但她的天資著實有限,又學得太晚,隻能堅持兩個呼吸,再加上女子本就弱於力量,哪怕在斥候之中她的武藝也算不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