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台床弩……他娘的!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跋扈!”水軍士卒無法阻擋丹陽精銳,隻能在一旁抱怨,“都怪那個什麼將軍……”
“閉嘴!”
“怎的?還不讓說了?若不是他不讓,我們卸下兩架器械,莫說這幾百個崽子,江乘一次也就打下來了。”
“閉嘴吧,你少說兩句。”
“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一次行軍必須要快,否則袁軍就回城了。我等沒有馬匹,不方便運輸。”
“幾千人,還抗不了一架床弩了?就是人抗也慢不了多少!你到底是誰的兵?替他解釋什麼?”士卒本就煩躁,轉頭想看看誰在和自己抬杠,不曾想看到來人後愣在當場,喃喃道,“將……將軍……”
吳懿抬手拍了拍他的脖頸,笑道:“你不是我的兵,也不是甘將軍的兵,我們隻是將軍。將,統帥;軍,你們。你們是殿下的子民,自然是殿下的兵。說說吧,這些人有何本事?”
“將軍!小人該死,小人罪該萬死啊!”士卒終於反應過來,立即給吳懿跪了。
他確實罪該萬死,吳懿拿他正了軍法,甘寧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吳懿對這種事根本不在乎,彆說背地裡抱怨了,那些山越人在剛入山地營時敢當著麵數落他。
隻是所有的大度都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要有真本事。
“起來,你若能說些我不知道的,我就不怪罪你。”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沒人相信不付出就會有收獲,有了他這句話,士卒大起膽子說道,“將軍,小人看了這些龜殼許久,他們仗著甲胄確實厲害,但平日訓練定然不行。您看,那些人的腳步都已經跟不上了。隻要再拖他們一陣,說不定能累死他們。”
“不行,他們距離中軍隻剩一百步了,中軍不能輕動。”
“這……要不然我等做些繩套?反正他們也沒有弓弩,過去套住脖子將他們拉到也行。小人去問問有沒有弟兄帶著鉤索。”
“鉤鐮還行,鉤索沒什麼用。你看他們的兵器很鋒利,砍斷繩子不難。”
“這……小人實在是沒辦法了。將軍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人這張破嘴吧,小人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你若能記住謹言慎行就行了。”吳懿懶得計較,吩咐,“你去告訴弟兄們,不要隨我衝,我先去試試。”
“好嘞,隻要您上,我等就跟著衝!小人保證第一個上!”
“我說不要隨我衝!”
“啊?不……不衝嗎?”
“少廢話,快去傳令。”
吳懿握緊手中寶劍,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寒芒,抬腿衝了過去。
一眾士卒隻覺眼前人影一閃,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吳懿已經來到陣前。
士卒的提示還是很有用的,吳懿選擇突防的薄弱點正是兩名腳步脫節的士卒,隻見他一腳踩斷一名士卒的腳踝,探手過去抱住倒下的腦袋,隨手一扭便將其脖子扭斷,順勢又調轉身形,仗著甲胄足夠堅固倒撞入陣中。
見有人竟敢闖陣,丹陽兵毫不客氣,紛紛揮刀向他身上招呼,可是這些人的動作怎麼可能快得過他?
也不知他如何發力,整個人從地上彈起,搶先一步貼近一名丹陽兵,手中寶劍倒轉,劍柄狠狠擊在丹陽兵喉嚨上,左手同時從後腰抽搐一柄巴掌大上了弦的手弩,頂在另一名丹陽兵的腦袋上來了一箭。
包圍眨眼被破開,他立即展開身形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尋找破綻,絕不輕易出劍,出劍就是必殺。
他的行為在高手眼中簡直就是戰將破軍陣模版,周遭全是甲士,即便是武藝高超的戰將,稍有不慎都可能折在裡麵,隻能依靠速度優勢慢慢消耗。
但是在丹陽兵眼中,他的樣子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不僅像逗孩子一般戲耍他們,還殺了他們的人!
“去死!去死!”
左殺一個,右殺一個。
吳懿不知斬了誰的父親,又刺死哪個兄長,亦或是抹了多少人的叔伯,反正追逐他的人越來越多,丹陽兵也越來越憤怒,他甚至看到有些人雙目充血、須發皆張,那樣子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不能再浪了……
殺了十幾個人後,吳懿發現自己正在被圍追堵截就知道是時候撤了。
隻見他眼中寒光一閃,俯身從腿上抽出一柄匕首,招式陡然一變,原本迅捷克製的出招立即變得大開大合。
丹陽兵見狀大喜,他們就怕吳懿跑了,立即圍了上來,怎知片刻之後,欣喜便化作驚恐。
“妖……妖……妖術!”一名丹陽兵看著自己的胸口,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