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王宗沐遭受彈劾,賈三近上奏釣魚題本期間,梁夢龍作為薊遼總督,漕運改革派的主力選手,大聲疾呼,與守舊派磕到底——充分表現出了一個勇於擔當,誌在改革的大員形象。
其孫女梁欣評價梁夢龍“隻把一個‘權’字頂在腦門,鬼神不忌”,這話其實沒說錯。若不是馮保早早就壞了事,梁夢龍的孫女梁欣在原曆史上是要嫁給馮邦寧的,那她可就悲劇了。
但僅僅以為梁夢龍就好權,則不過片麵了,梁夢龍在朱翊鈞看來,絕對夠得上稱一聲“能臣、興革之臣。”
而且作為皇帝,朱翊鈞才不管梁夢龍把什麼頂在腦門上呢。他當時隻看梁夢龍的履曆就決定提拔他嘉靖三十二年進士,改庶吉士。授兵科給事中,首劾吏部尚書李默,被奪俸;
後來起複,坐京察拾遺,出為河南副使。黃河決口沛縣時候,朱衡議開徐、邳新河,夢龍在河南完其役;
升山東巡撫時,梁夢龍主張海運,不僅配合王宗沐完成了一次運糧十二萬石的海漕,還寫了一本著作《海運新考》。
等梁夢龍巡撫河南時,朱翊鈞已經登基了。宗室改革前,河南因為受到諸王欺壓,盜匪多如牛毛。梁夢龍一方麵按照新政發展生產,一方麵落實宗室改革的地方政策,並施展辣手撲殺“黑惡勢力”,幾年內把河南治理的井井有條“戶可脫牖臥也”。
如此乾臣,焉能不大用之。
梁夢龍見駕時一番行禮,寒暄時一番頌聖不必細表。朱翊鈞溫言跟他交流幾句,就先問薊遼軍事部署和軍隊訓練情況。
梁夢龍先回奏了薊遼兵力部署情況沈陽駐紮新軍多少;大寧駐紮多少等等,都由寧遠伯所轄;原重鎮遼陽還有兵三千,與沈陽呈掎角之勢,乃整個東北地區的核心戰力之類。至於薊鎮,乃張臣轄區,一萬兩千新軍,分布在邊牆附近不同駐兵點。
講完軍隊部署,梁夢龍建議道“皇上,熱河已經建省這邊牆又何必駐大軍!不如主力前移,以塞罕壩為駐軍新地。若皇上日後再次北巡,還能老住帳篷?臣以為就在那附近找一個河流縱橫之地,建一個行宮為好——這新軍駐地順便就拱衛了行宮。”
朱翊鈞聞言一愣,心道“梁總督這路越走越寬廣了。”
先不說行宮的事兒,朱翊鈞笑問道“乾吉之言甚得朕心,草原地廣人稀,這點子人馬撒進去,沒效果。過些年韃虜繁衍生息,再與漢民糾纏起來,這邊牆卻修到何處是個頭?”
梁夢龍聞言,笑著回奏道“皇上早有韜略,卻來考臣。大前年兵部就下了各邊地可興建棱堡。臣在口外試建兩個,若有水源糧草,數百守軍,萬軍難破!”
“熱河草原之上,不必建設大棱堡,能裝千把人的足以。一堡可控百裡方圓,數百棱堡,就能修到歸化城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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