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圍坐在圓形祭壇前的煉石大師僅剩下不足五人。
蕭玨峰的退出無疑觸動了其餘大多數煉石大師的情緒。隻有親曆其中,才能深刻體會到那種來自境界層次上的絕望——讓一位初具成就的煉石師去對抗一位遠超煉石大師的存在,甚至可能是一位觸及煉石大宗師級彆的強者,無疑是螳臂當車之舉。
更為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這些煉石大師們多少曾輕視過蕭飛……
倘若此刻離去,或許尚能保存些許顏麵與修為,待到日後被殘酷的修真現實踐踏,結局便如蕭玨峰一般慘淡無光。
故此,無論如何,當下離去方為上策,堪稱明智之舉。
那些依舊端坐於席位之上的鑒石修士,在短暫的沉吟之後,皆帶著幾分落寞,取出隨身攜帶的兩塊靈石原石,黯然而去。
這般場景令司儀感到了無比尷尬。
即便此次鑒石夜宴開創了其曆史先例,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內核靈紋,但如果因此導致眾多鑒石修士紛紛退出,局麵實則棘手萬分。
然而人走茶涼,圓桌之上堆疊著大小各異的靈石原石,任憑如何勸阻也難以挽留。
關鍵在於,下方觀戰的大多修士對此熟視無睹,他們始終聚焦於展示台上那一枚內含靈紋的珍稀靈玉核心。
實際上,內核靈紋雖形態罕有,但在多數情形下,並未給靈玉本身帶來多少價值上的飛躍。
多年來對內核靈紋的誇大宣傳,實則略顯嘩眾取寵之意。
然而物以稀為貴,即便如此,內核靈紋仍舊有著極大的增值潛力。
台下眾修士的目光皆鎖定於那枚亭玉核心,有人甚至放出豪言,倘若今日不得一睹內核真容,必將拆毀星夜堂示威。
蕭飛置身事外地站在一旁,猶如一名看客。
他輕撫腦門,而後從容走向司儀身邊。
那位不久前還差遣侍衛拘捕他的司儀,此刻瞧見蕭飛走近,便情不自禁地矮下了頭顱,對這位來曆不明的鑒石修士前後敬畏有加。
“那個……雖然取勝手段稍顯不磊落,但這群鑒石修士既然都已拂袖而去,照道理而言,場上唯一的我,便是今夜鑒石夜宴的勝出者了吧?”
蕭飛語氣平淡地問道,向司儀挑了挑眉。
“嗯……這個,從理論上講……”
司儀眼神流轉不定,偷偷瞥向後台。
“那至少我在那一環節中勝出,這一點應當毋庸置疑吧?”
“嗯,這個倒是確實。”
“如此,根據比試細則,主辦方提供的這塊靈石原石及其內含的亭玉核心,理應歸屬我吧?”
蕭飛指向展示台上由眾人簇擁的亭玉核心,開口詢問。
“額,照規矩來說……”
“你還要說什麼呢,就是這樣沒錯。”
蕭飛話音剛落,幾步跨前,徑直從一群年邁高人的圍護中取走了亭玉核心。
“誒誒誒!”
“年輕人,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核心極為脆弱,快停下來啊——”
目睹玉石核心瞬間失蹤,幾位長老立刻大驚失色,慌忙阻攔住蕭飛。
“怎麼了?這塊靈玉乃是由我開啟所得,我是首輪勝利者,亭玉核心自然歸屬我;如今我取回自己的物品,有何不合規矩之處嗎?”
蕭飛緊鎖眉頭,冷聲質問。
“話雖如此,但現在鑒石夜宴已經中斷,比試結果的最終解釋權,似乎應歸屬主辦方所有吧。”
"靈紋現核乃千年難遇的修煉奇緣,依規循道而言,此舉當屬全體鑒石宗師共享之瑰寶才是。”
諸多鑒石界的名家望見石眼中顯現出神秘紋絡,竟不惜動用門規與大道倫常壓製蕭飛。
“哦,原來這就是鑒石界赫赫有名的高人麼?恐怕連稚齡童子都比爾等更懂何為尊卑羞恥吧?”
蕭飛對這群所謂的名家並無半點敬意,相比之下,他反倒覺得蕭玨峰更為可親可敬。
“嘿,你這妖孽怎地這般無禮?莫非真以為手中略有幾番鑒石神通,便敢無視鑒石界先賢耆宿麼?”一名留著羊角胡的老者自妖孽群中走出,言語間陰陽怪氣地譏諷道。
“你們最好認清自己,不過隻是這場鑒石大賽的旁觀者,有何資格對我評頭論足,休想仗著那些空有名號的身份壓製於我。我蕭飛雖重長幼有序,但也得分清對象。”
說著,蕭飛手持蘊含靈紋的玉心,準備離場而去。
“哎哎——”
台上台下,渴望一窺靈紋內藏乾坤的眾多修士無不為之驚愕。此刻見蕭飛意圖擅自取走寶玉,紛紛起身反對。
更有甚者欲請主辦方拘捕蕭飛,或是暗中謀劃於星夜堂外截奪寶玉。
一時之間,盛會現場的秩序大亂。
“噤聲!”
驟然間,一道銳利刺耳的音波貫穿會場,令四周群妖耳鳴失聰。
“又是哪位攪鬨不清!煩不煩啊!”
蕭飛也有些無法忍受,一手緊握玉心,一手掩耳抵擋音波衝擊。
待眾妖勉強安靜下來後,那震耳的聲音才逐漸平息。緊接著,一位修為深不可測的妖族邁步走向台前。
待眾人聽力恢複如初,那位頗具權勢的男子方才徐徐開口:
“各位能駕臨星夜堂共襄此屆鑒石夜宴,實乃本堂之榮幸。在此,本人謹代表星夜堂向各位貴賓的到來表示誠摯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