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明白的,那便是為師有意不讓你知曉,否則以你的智慧,總會想通的。”
麵對孫悟空的請教,蕭飛甚至連問題是什麼都沒問,隻是淡然回應。
“即便如此,俺老孫還是要鬥膽問師父一句。”
這一次,孫悟空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執著。
“罷了,你儘管問吧。”
蕭飛最後還是妥協了。
孫悟空站在蕭飛的背後,沉默良久,隨後開口問道:“師父當年在翠微仙境之時,那些舉動有何深意?為何要特意在雲雀麵前演那一出戲?這樣驅趕雲雀,對您又有何益處呢?”
一連串的問題從孫悟空口中吐出,其實質不過是對蕭飛在翠微仙境行為的探尋。
說話時,孫悟空刻意壓低了聲音,唯有他和蕭飛能聽見。
“你看出來了,為師是故意要趕走雲雀?”
蕭飛微側過頭,提問。
“算是吧;”孫悟空緩步走到蕭飛身旁,兩人肩並肩坐下,他緩緩道:“隻因過往的經曆讓我有了共鳴,所以猜到了一些。”
的確,很久以前,在對抗白骨妖後的那次,蕭飛也曾設法讓孫悟空離開,直到後來孫悟空才理解到蕭飛的良苦用心。
“原來如此,你覺得這次我趕走雲雀,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飛再次發問。
“嗯……說實話,弟子困惑;”孫悟空疑惑地回應:“在隊伍中,她是與師父最親近的存在,也是因為她,師父才能從沉睡中蘇醒。留下雲雀對師父隻有好處,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這麼決定,否則也不會向您請教了。”
“是嗎?”
蕭飛的目光複雜,唇邊罕見地勾起一絲微笑。
“師父……您笑了?”
孫悟空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蕭飛輕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雲雀留在我的身邊,對我有利,這一點為師怎能不知呢?”
聞言,孫悟空仿佛想起了什麼。
他恍然大悟般地拍拍自己的頭,說道:“哎呀,我差點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稍頓,他看向蕭飛,略帶哀傷地說道:“在您珍視的人麵前,師父所做的每一件事,何時為自己考慮過呢。”
對此,蕭飛無言以對。
因為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既然無法反駁,蕭飛隻好順著孫悟空的思路繼續:“雲雀的境界僅限於天仙,而且作為她本體的分身,會引來更多敵意。”
儘管蕭飛的話並未全部點明,但孫悟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可是,師父,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如果真讓她離去,或許比讓她死去更令人心痛。”
孫悟空皺緊眉頭,遲疑地問道。
“為師與雲雀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場戲劇,如今,不過是為這場戲劇挑選一個合適的收場罷了。”
蕭飛說得輕描淡寫,但孫悟空深知,做出這樣的抉擇對蕭飛來說,何其艱難。
自他踏上奇異之旅以來,他的麵貌已發生了許多轉變。對陌生人的無情決絕如同魔法般揮灑自如,他的正義感不再輕易驅使他介入任何非親非故的紛爭,然而,對他深愛之人,他的那份守護之心始終如初。
唯一改變的,是他選取的庇護他們的方式。
“所以,現在你明白了麼?”
蕭飛輕輕問道。
“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
“不明白師父為何不願分我一絲溫情。”
孫悟空起身,如是說。
蕭飛略顯愕然,旋即淡笑一聲,反駁道:“彆談這些溫情脈脈的,聽著讓人起雞皮疙瘩。”
見孫悟空沉默,蕭飛擺手示意,準備“送客”。
“去吧去吧,沒事就快走,彆打擾我看星辰了。”
“遵命,師父您早點休息……哦,對了,師父,那個小雷音寺的事……”
“去看看,說不定就是我們八十一重試煉之一呢。”
“好的,一切都按師父的吩咐。”
孫悟空應聲後,便規矩地躍下屋簷,消失無蹤。
隻剩下蕭飛獨坐屋簷,觀賞星月,沉浸於這份孤獨的寧靜。
月華消逝,曙光初現。
整裝待發的西行團隊,繼續向西邁進。
穿越三百裡的神秘之旅,他們耗時近四日,終於靠近了此行的目的地。
越靠近婆羅穀,越能察覺到四伏的險境。
並非來自這片土地的魔獸,而是那些可能隨時與他們交錯而過的,來自各大宗派仙門的修真者。
他們裝扮如影隨形般隱蔽,越是危險的人物,越是如此。孫悟空曾捕捉到一絲短暫的危機氣息,細探之下,竟發現對方修為已達太乙金仙之巔峰!
但細觀其裝束,隻是一位身穿灰袍,頭戴鬥笠的長者。
蕭飛觀察對手則無需費此周折,無論對方隱藏得多深,在他的係統麵前,除了半聖,無人能阻擋他的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