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清晨皆微涼!
說起賭博,夢驪的二舅就因為這個離了婚。
如今,前二舅媽逢人嘮嗑還是會說“那時候他天天去搓麻將哎!家也不顧,是人啊他?你說是不是?”同是一個村,住得那麼近,多少能沾點親戚關係,何必老念叨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人家都隻是聽著,聽多了也煩,隻能勸說“算了算了,離了還說那個乾嘛?”
她更來氣“他死了我還說。要不是他不務正業,我女兒至於跟著我過苦日子?”
在離婚前,二舅就天天被老婆指著鼻子罵,出去砍毛竹也就罷了,但凡敢在家裡閒坐三分鐘,這嘮叨就來了“坐家裡有飯吃還是怎麼的?錢會自己飛來?男人不出去想辦法賺錢,一天到晚坐家裡,有什麼用?”
沒活的時候,二舅就愛往外跑,一分鐘都不願待家裡。一般他都去小店,看彆人賭,看著看著手癢,於是也上桌。這事兒被前二舅媽知道後,可不得了,她幾乎是飛到小店裡,把他的錢一把抓進口袋,破口大罵。
二舅再也不去小店了,改去人家家裡,躲著搓麻將。最後一次被抓,是過年前,前二舅媽把麻將桌掀了,兩個人在彆人家裡就扭打在一起。旁人去拉,腦殼被她敲了個洞。
過年後,兩人便離婚了。姑娘被判給前二舅媽,現在已經嫁人,生了一對兒女,據說,管老公也是凶得很。
夢驪想,男人要娶個好女人,不多嘴不挑是非,精明但不刁鑽。不過女人也要嫁個安分一點的老公,真如二舅這樣沒日沒夜地賭博,還隻往外貼錢,哪個女人受得了?
然後她想了想,最後得出個結論還是不婚好。
年裡的飯菜幾乎都長一樣,素菜不多,葷菜吃到人反胃為止。離開的時候,嬸嬸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塞給堂姐懷裡的初生嬰兒,堂姐照例用手擋了擋,過完三招,堂姐“勉為其難”收下。
過幾天,嬸嬸的孫子將去堂姐家,不出意料的話,她的婆婆也會給他紅包——禮尚往來嘛。在夢驪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幫她拒絕了一切紅包,她深刻地明白“有來有往”,倒不如大家誰也不收、誰也不送,還不需要假客氣。
所以每次開學後,夢驪聽到同學們討論紅包時,羨慕不已,不敢表露自己沒收到紅包的事實。
路上,媽媽問她要不要相親試試看,又不是說見一麵就得結婚,不中意的話,大可老死不相往來。萬一相中了,那不是不錯過一樁好姻緣嘛。
夢驪道“媽,你乾嘛那麼急著往外推我?說,是不是還有個弟弟藏在哪家,等我出嫁了,叫他回來繼承遺產!”媽媽啼笑皆非,孩子就沒個正經樣兒!她說“過完年你26歲,可以慢慢看起來了,選擇多多,機會多多。等到你三十好幾,就隻能隨便拉個二婚頭湊合了,到時候你又要怪我當初不管你婚事。”
夢驪不以為然,結婚關乎一輩子,哪怕年紀再大,她也要保留選擇的權利,哪怕最終煢煢孑立,也是自己寧缺毋濫的決定造成的,她不後悔。
她道“我就認識個二婚頭,人又帥,又有錢,婆家不會逼著我生兒子,條件不要太好!二婚頭怎麼了,你這是歧視!”媽媽嚴肅道“你說的是誰啊?我認識嗎?”
夢驪擺擺手道“你不認識,宥嫣介紹的,她同事,好像是生物老師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媽媽說“哦,老師啊,那你有機會還是可以認識認識的。幾歲啊,買房沒有,乾嘛離婚?”
夢驪懷疑地望著媽媽“媽,你家真有礦?我弟弟是誰?”媽媽推她腦袋“什麼礦,什麼弟弟,扯東扯西的!我問你老師的情況呢!”夢驪聳聳肩說“三十多了吧,我也不了解。哎呀算了,我騙你的,我們還不認識呢。”
媽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鬆了鬆,淡淡地說“哦……要是有機會,也是可以認識的。以後你考教師資格證,說不定他能讓你進學校教書。”夢驪麵無表情地冷笑“我謝謝你啊老媽,你想得未免太周到!心機還是老的重啊!人家是重點高中,人家領導去211大學挑老師的,我進學校隻能掃廁所好嗎!”媽媽白了她一眼說“一點出息都沒的!”
到家的時候,夢母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裡話“你叫宥嫣看看有沒有彆的條件好的男老師呢?老師待遇好,退休金毛牢牢多的!”說得夢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