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薑梨說話,梁紅纓又道:“這裡也不是公安局吧?”
薑梨挑挑眉,知道梁紅纓聰明,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聰明:“何以見得呢?”
梁紅纓抬手理了理頭發,她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學生了:“這裡太靜了。”
屋子明明不隔音,能聽到外麵開門關門的動靜,卻聽不到一點說話聲。
她那麼多姐妹被抓,公安局裡怎麼可能這麼安靜。
而把她單獨關押的原因,她除了有事所求想不到彆的。
蘇局長,她了解,是個剛正不阿的人,跟她又沒有交集,那麼就隻剩下薑梨了。
“你很聰明。”薑梨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度聰明的女人,要是能健康的長大,絕對會是某一方麵的頂尖人物。
梁紅纓不置可否:“聰明也沒用,老天不想讓我活了。”她眼睛裡有超脫一切的木然:“正好我也活夠了。”
“下輩子,願我能清清白白,生在平常人家,不求富貴,隻求平淡,也能體會一把普通姑娘的人生。”她的語氣裡已經存了死誌。
這些年,她也累了,升到金字輩,那是她給自己定的目標,但她同時也能清醒的知道,這個目標遙不可及。
組織裡那麼多人,金字輩銀字輩寥寥無幾,那其他的姐妹去哪了呢?
她以前不敢細想,因為一旦想明白,她就沒了活下去的動力,但她真的不明白嗎?
“所以,薑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們做個交易吧。”梁紅纓笑盈盈的樣子,一如薑梨初見她那樣。
“什麼交易?”
“我幫你達成你所求,你幫我釣魚,釣出組織的其他人,然後,滅了它們!”梁紅纓的眼睛裡射出凶戾的光:“我願以自身為餌,贖我這些年的罪孽。”
這個薑梨可做不了主,他看向蘇局長。
蘇局長:....
他也做不了主啊:“我可以幫你申請一下。”
“麻煩了。”梁紅纓很有禮貌。
蘇局長頷了頷首,打開門走了出去,與此同時,角落裡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那個人也跟著出去了。
屋裡隻剩下薑梨和梁紅纓。
薑梨看她茶缸子裡的水喝沒了,又給她續了一杯。
拋開其他不談,給杯水喝還是可以做到的。
梁紅纓雙手捧住茶缸子:“薑姐,你真的叫薑梨嗎?”
“我真的叫薑梨。”薑梨點點頭,坐了回去,跟她話著家常:“我當初根本不知道會遇見你,說的是真名。”
“但見到我後就開始算計我了?”梁紅纓也沒有惱怒,情緒始終很溫和。
薑梨也不否認:“算是吧。”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但我一開始隻以為你是普通的騙婚,真沒想到牽扯會這麼大。”
想想她就驚出一身冷汗,那時候她真是天真的可怕,隻以為騙婚一個把柄就能拿捏住梁紅纓,幸虧她沒有急,不然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條河底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我們有組織的呢?”梁紅纓又問道。
“就逛百貨商店那一下午,你說一些小姐妹。”薑梨也很誠實:“那時候我就猜到了。”
“你很聰明。”梁紅纓把這句話還給了薑梨。
“應該說你在明我在暗,所以你才會敗。”薑梨也實事求是,她還真不一定能玩過梁紅纓。
畢竟,人家從小的生長環境是那樣的,她雖然也艱苦,但現代的時候,到處是攝像頭,二叔一家也不敢太過分,頂多就是語言暴力,冷暴力加漠視罷了。
“這倒也是。”梁紅纓從來不認為自己比薑梨笨,她隻是輸給了老天。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她會無意間被人拍到,也不會想到會被薑梨看到,然後她們會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