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的話像巨石一樣讓朱厚照的心沉入穀底，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朱厚照不是傻子，江寧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
麵對這個事實，朱厚照隻有沉默。
不知為何，朱厚照感覺有些冷。
他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產生了一絲恐懼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在從前是絕對沒有過的，更彆說他當皇帝過後的日子都沒有過。
看到朱厚照沉默的樣子，像是被自己的嚇到，江寧微微頓了頓，說道：“當然，可能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朱厚照抬起頭看向江寧，眼露疑惑。
江寧道：“那就是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醫術差，才看不出你身上的毒。”
聽到這句話，朱厚照笑了笑，但卻是很勉強的笑。
太醫院的太醫醫術差？怎麼可能。
不過朱厚照倒是因為江寧這句話開口了。
“江兄，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到死都不會知道我竟然中毒這麼多年。”
朱厚照的語氣有些澀，神情難以言說。
這麼多年來，他身上的毒隻要有一個太醫看出來，不，而是說出來，那他中的毒都不會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但從小到大，無論診斷過他身體的任何一位太醫，都沒有檢查出來，或者說出來，就已經說明了兩種情況。
一是太醫院的太醫醫術很差看不出來，但這種哄小孩的理由看看就行了，朱厚照要真信這個那他就真的不拿自己命當回事了。
除了這種不可能的情況，那就隻有一種。
那就是對他下毒的不知道是誰還是某一個集團，他們和太醫院的太醫是一夥的，從能對他持續下毒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沒被發現，個人是無法做到的，隻有是一個集團。
“這次他們對你下毒的劑量不大，沒有想要你的命，隻是起到一種警告的作用。”
江寧這時說道：“這些人能這麼多年對你暗中下毒，證明他們的勢力很大，朝廷上有不少都是他們的人，甚至其中還有不少都是朝廷高官，而他們這麼多年下毒的劑量都保持一樣，那就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加大劑量，應該是你最近做的事觸犯到他們的利益，或者說你最近做的事讓他們感到不安，所以想要警告你一下，讓你收手，老老實實當一個傀儡皇帝。”
聽著江寧的分析，朱厚照麵色變得有些難看。
看到朱厚照的神情，江寧問道：“你最近都做了什麼？”
朱厚照沉默了下，隨即說出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
朱厚照最近一直在插手朝廷上的事情，這位年輕皇帝剛上位沒多久就迫不及待想要使用自己的權力，想把一些位置換成自己的人。
這也就罷了，朱厚照還想嘗試觸碰兵權。
“你做事太急了。”
聽著朱厚照的話，江寧不禁搖了搖頭。
“你才登基沒多久，不應該多露出鋒芒，而是要學會藏鋒，你剛上位沒多久就想要插手朝廷，你會讓他們發現你不安分。”
朝廷不比江湖，江湖上的許多紛爭和陰謀詭計可以憑個人武力解決，但朝廷上的紛爭卻要凶險更多，朱厚照個人又沒有通天武功，也沒有軍隊在手，如此莽撞，必然會讓他們察覺朱厚照不是安分的人，肯定會針對朱厚照。
“不過他們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對你加大劑量，”
江寧繼續道：“你這次引起他們不惜加大劑量應該是你想染指兵權的動作觸碰到了他們的神經，所以才想要警告你。”
雖然這次隻是警告朱厚照，沒有想要朱厚照的命，但也足以說明那些人的猖狂，朱厚照隻是嘗試動一下兵權，他們就直接警告朱厚照，如果朱厚照下次還不收斂，恐怕他們會讓朱厚照意外而亡。
朱厚照沉默著。
這次的事情的確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他感覺無形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壓的他喘不過氣。
看到朱厚照一直沉默，臉色始終難看，江寧問道：“你害怕了？”
聽聞此言，朱厚照抬起頭看著江寧勉強的笑了笑。
“怕，當然怕。”
朱厚照自嘲的笑了笑。
“我本想登基後就整頓吏治，改善民生，重整大明軍隊，本以為我登基後會比我父皇做的更好，沒想到隻是嘗試碰了一下兵權就被警告，命都差點不保，怎麼能不怕？”
江寧雙手抱胸背靠柱子看著他，神色平靜。
“那你要退縮嗎？”
“退縮？當然……不！”
朱厚照毫不猶豫道，語氣堅決。
“他們以為這樣朕就會怕了嗎？以為這樣朕就會退縮嗎？相反，朕很興奮。”
儘管這次對朱厚照的打擊很大，甚至讓他產生了恐懼的情緒，但依舊沒有讓朱厚照低頭，也許這正是少年獨有的勇氣，和不服輸的銳氣。
你們不是想讓我退縮嗎？我偏要前進！
你們不是想讓我低頭嗎？我偏要昂頭！
“江兄，我身上的毒真的能解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你可一定要有把握啊！”
下一秒，朱厚照便轉頭看著江寧一臉緊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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