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數人見毒蛇拐一瘦弱老頭,又缺一腿,當下叫道拿命來,便揮著武器砍來,這毒蛇拐摸出包毒粉,撒在撲上來的幾人,幾個人立馬倒在地上,掩麵痛嚎著,粉末落處發生滋滋的聲音,不一會兒,露出了白骨竟是帶有腐蝕的劇毒!眾人謹慎起來,一時成了僵局。
忽然一人持刀偷襲毒蛇拐,但見毒蛇拐持棍一掃,一敲,那人刀立落地,麵目抽搐,口吐白沫而死,那拐畢竟是毒蛇所製,其中暗藏毒液,這毒蛇拐雖專精毒術,但行走江湖,沒點功夫也是不行的。
再看那赤狐,圍攻者皆是定州境內一等一的捉妖者,隻見一道長左手持一符咒打來,卻右手藏一長劍於背後,那赤狐尾巴眼睛早已洞悉道長所為,並不躲,待道長接近,一尾巴忽然繞後砸去,道長並非閒輩,立即躲閃,將符咒打向尾根,赤狐一陣巨痛,當下跳起遁去,眾捉妖者立刻追去,卻不知是計,赤狐忽以尾梢釋放狐毒,此毒能使人致幻,中毒者若無咒可解,可能會被赤狐誘惑而轉攻友方,眾人暗叫不好,幻象中眾人隻聽到“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一段佛經,忽地從幻象中醒來,看去,卻是一頗有修為的架裟和尚,這和尚手轉念珠,口中叨著些南無阿彌,觀在音菩薩,忽地跳起,將珠子彈向赤狐,赤狐忙一躲,仍受了幾處創傷,回首望去,那珠子竟是些火藥末研製的,地上還冒著縷縷青煙,眾人越逼越近,赤狐見離宅子遠了,嘿嘿一哼,但見一尾豎起忽運起周遭石頭樹木砸向眾人,又用其他三尾揮向和尚,一時死傷頗多,赤狐行動又極其靈敏,乘著石屑揚起,隻見一道紅影閃過,一時慘叫連連。
毒蛇拐正應對著兩三個好手,忽有一人見少年持劍與兩人為敵,鬆於防懈,徑刺向少年胸口,那毒蛇拐也是愛徒心切,苦於纏鬥,隻得撒一團粉末混淆視線,忙過去支援,可他腿腳本就不便,一時露了破綻,當下便被砍翻在地,少年見狀大呼一聲師父,忙跑向師父,他劍法急了,眼見得也要命喪於此,毒蛇拐忙使勁以拐橫擊於少年,力度之大,竟將少年擊飛,少年也順著周旁山坡滾了下來,一時忽遭重擊,難免昏厥。
眼見得眾人死傷慘重,張恒遠怕極了,深穀之中,一人獨跑,存活極乎其微,忙扯著白衣男子衣袖,失態地說:“這妖妖勢極強,我倆還是快快逃離吧。”
白衣男子鄙夷地說:“我隻負責保護你來這,卻並沒答應保護你離開,再說,若此時離去,也難逃一死。”
張恒遠忙說:“隻要你能除這妖患全家,護我周全,再多的錢我也願意出!”
白衣男子聽了,微微一笑,說:“我的要價可不低呢!”
張恒遠思索了一會,說:“我五分之一的家產可以分給你!”
男子眉梢略微一動,冷冷地說:“五分之二成交,五分之一護你周全,五分之一替你收拾這爛攤子。”
張恒遠心疼極了,猶豫著,見了白衣男子正欲離去,忙喊道:“五分之二就五分之二!”
“不好意思,現在是五分之三了。”
“什麼?你”
“另外五分之一是我為討厭的家夥做事的賠償費,你還不閉嘴的話,就沒有什麼可以剩下了。”男子冷冷地說。
“好好好,成交,但屋裡的寶物得歸我!”張恒遠嚷道,隻要屋裡的寶貝拿到手,這五分之三的家產又算些什麼,張恒遠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男子點了點頭,抽出劍來,劍光一閃,赤狐心中不禁一顫,當下便舞著長尾擊向男子。
男子輕輕躲閃,仍不緊不慢地走著,臉上神態自若,尾巴上的眼睛盯著男子,卻揣摩不出男子的步伐,男子持著劍走近了,赤狐咆哮著,伸出爪來,一尾運用石木砸向男子,又使一尾狐氣媚惑男子,另用兩尾齊攻男子前後,以絕退路,隻見灰塵裡幾道劍氣,四條尾巴登時落地。
赤狐痛得嘶吼起來,這男子究竟是什麼來頭,赤狐忍著疼痛,謹慎地問:“君何人耶,竟不似常人,若為神祗,奈何助一惡人行惡事,豈不知因果輪回?”
男子冷冷地說:“我不過一捉妖者罷爾,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謂善惡因果,我並沒有甚麼興趣,我感興趣的,隻有錢與當下罷了。”
赤狐知道自己不是敵手,若此時逃遁,幸許能保得一命,但想到身後的狐子狐孫,一向高傲的胡老太爺竟以前爪伏地低頭做跪首作揖狀。
赤狐懇求道:“我已曆世數百餘年,從未因一念之惡而行惡事,願公看在此等情由,獨取吾命亦足矣,莫傷我子孫,我在天之靈,亦不勝感激。”
男子麵無表情地說:“雖然我很想饒你狐族一命,但我的劍已抽鞘,必得汝全家魂魄獻祭。”
赤狐一聽,厲聲尖嚎,似在垂死一搏,又似在讓子孫舍家而逃,赤狐血眼瞪道:“都說禽獸不知憐憫,沒想到你竟連禽獸都不如,我以我命咒汝等必飽受折磨,被所愛之人而殺。”
男子並沒說話,隻是冷冷哼了一句,躲過赤狐幾番攻擊,隨後利落的一劍刺破了赤狐的喉嚨。
眾人見赤狐已死,皆衝進府阺,張恒遠急喝道:“其間財物已為我張某所有,若竊取之,必訴至公堂。”眾人置若彷徨,一時胡家府裡上下哀嚎狐鳴不絕於耳。
張恒遠見狀欲衝入府中,卻被白衣男子攔住,張恒遠惡狠狠地說道:“乾甚,不要擋我財路。”
男子笑了笑,隨後以劍挑燈以火點著木簷,火很快便燒了起來,漸成不可阻擋之勢,府裡又是陣陣驚呼,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恒遠癱坐地上,念著“完了,完了”,隨後又不顧一切地撲向男子,卻被男子踹在地上,他大嚎道:“你這狗東西,說好府裡東西歸我,你怎麼能一把火燒了。”隨即又狠狠地說:“我要去官府裡告你放火殺人,燒毀他人財物。”
男子嗤之以鼻,說:“我隻答應東西歸你,卻並沒答應我不毀掉這一切,至於殺人?我想官府是不會相信一個與妖成親的爛人所言,若不是報酬未了,你此刻小命早已沒了。”
張恒遠聽了,也是一陣冷汗,哼了一聲便同著白衣男子回到城裡。
待少年醒來,爬上山坡向胡宅看去:
隻有火在肆意地吞蝕一切,寂靜的夜裡一派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