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清明時!
揚州煙花之地,金桂飄香時節,攬月樓一朝崛起。
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神秘的攬月樓老板成了時下最熱門的話題。沒人清楚攬月樓的老板到底來自何處,隻知道短短幾個月間攬月樓就聲名鵲起。樓裡的姑娘小廝,清一水兒的好相貌,兼之進退有度,得體大方。談詩詞歌賦,姑娘們出口成章,論琴棋書畫,姑娘們各有絕活。要聽曲兒有出穀的黃鸝,要看舞,有輕盈的飛燕,除此之外還有精致的點心,清香的好茶,甘醇的美酒,總之,要啥有啥。說是青樓吧,姑娘們都是賣藝不賣身,露不露臉全看心情,樓裡還有條規矩,不留外人夜宿。說隻是琴樓吧,姑娘們心情好了又會把自己的名牌掛在大堂裡,讓客人翻牌子點人來陪酒消遣,陪酒的姑娘們都打扮的光彩照人,著實是活色生香,春光無限,人們趨之若鶩。
攬月樓的老板是個翩翩少年郎,年歲不大,喜著白衣,樓裡上上下下都喚他一聲攬月,來曆背景,一概不知。隻知道那攬月樓是個紙醉金迷的溫柔鄉,一擲千金的銷金窟,讓無數人流連忘返。
“可曾查到瀟湘樓樓主的下落?”攬月倚在榻上,習慣性地摸著臉上的傷疤。
“屬下無能,請小“掌風瞬然而至,拂過柳葉頭上的銀簪,簪子被掌風帶出直入柳葉身後的門框,柳葉瞬時覺得心臟抽緊,冷汗直冒,喉嚨發癢。軟榻之上的人卻彷佛不曾瞧見,幽幽的看著窗外。
“再改不了口可不行,出去吧。”
居然查不到?
瀟湘樓被毀,江湖各路傳言,除樓主下落不明,當日樓內無一人生還。當日在外執行任務的瀟湘樓殺手在那日之後全都不見了蹤影,不知是被滅了口,還是及時察覺到危險隱遁起來。被清剿之後的瀟湘樓像是一夕之間被徹底抹掉,查不到任何的信息。暗地裡消息放出去這麼久,竟然遲遲也不見人循著線索找上門,難不成真的沒有一個活口?還是說做了拿錢買命的買賣,也就沒有什麼主仆之義,滅門之痛了?
“攬月,外麵有個漂亮丫頭說要見你。”攬月樓花名譜的榜首花月悠然的靠在門外,踢了踢門板,看著軟榻上閉目養神的人說道,似乎故意加重了“漂亮丫頭”這個稱呼,花月笑的有些曖昧。
漂亮丫頭?找我?找的又是哪個“我”?起身緩緩的向門外走去,三樓的樓梯口,攬月俯視著攬月樓的一切,門口站著一襲紫衣的少女,一絲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慢慢的下樓梯走向她,緩緩的開始從頭到腳的打量。
“我要進攬月樓,我會是你攬月樓的榜首。”女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攬月聽清楚。一襲紫衣襯托著雪白的膚色,杏眼桃腮,鼻梁高挺,眼波流轉間還透出一絲絲的妖媚,蠱惑人心。
“憑什麼?”攬月微微眯起眼,定定的看著走向自己的女子。
“憑我是瀟湘樓主,紫刹。”女子上前一步攬住攬月的脖子,拉低,附在攬月的耳邊,輕輕柔柔的說道,幽香陣陣,縈繞鼻間,“北堂絕。”
麵上不為所動,寬大衣袖下的手卻猛的握成拳,內心湧上無法言語的興奮。紫刹,你終於送上門了!
“即便是你,”拉長了尾音,慢慢拉下攬住自己的纖細的胳膊,攬月稍稍後退了一步,“即便我讓你進攬月樓,你也未必能上榜,榜首更是無從說起。”攬月看著眼前的女子,搖了搖頭。
“你會的,攬月。”紫刹看著離開自己身邊的攬月,唇邊掛著嬌俏的笑容。
“以後,就叫夜雨吧。”回身忽視那一抹笑,“劉媽,給她在三層安排一間房,然後,告訴她攬月樓的規矩。”
三層?攬月樓自建成那一層就隻有她自己一人,為何?劉媽心裡不明白,卻依舊按照攬月的吩咐交代了下去。
三樓拐角的房間,劉媽做主給了紫刹。紫刹要求重新布置,劉媽問攬月怎麼處理,隻得了句“隨她”。於是樓裡下人們上躥下跳折騰了一整天,才讓紫刹滿意。收拾完的房間加上了層層的帷幔,換了工藝精湛的床榻,精巧的桌椅,講究的有些不合時宜,因為這是攬月樓,終還是供人消遣玩樂的地方。
“你準備這樣招待客人?”
“若是攬月你容得男人上到三樓來汙了你的清淨,小女子我自是沒有問題。”夜雨麵上笑的燦爛。
皺了皺眉,攬月道“若是你能容男人隨便近得身邊一尺,我也同樣沒有話講。”
“這話可是不對了,你我現在僅是一案之隔,難不成攬月你不是男人?”
“我自是不同,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搖錢樹,不緊緊抱住了你這棵搖錢樹,可是要被人笑話的”
話未竟,人已動,一陣風過,夜雨已經被攬月緊緊地鎖在懷中,怕是這輩子都沒被人這般對待,雖然麵上仍是笑盈盈的,身子卻已是僵了,右手想使出袖箭的暗箭,卻被死死扣住,不能動彈。攬月用手卡住她的腮迫使她抬起臉,下巴被攬月虎口處的繭子磨得生疼。
“夜雨可是賣藝不賣身的,難不成攬月你收了那麼多美人,還垂涎我這張臉?”調笑的口吻卻難掩緊張的情緒,驟然之間的繃緊的身體與嗓音,讓攬月心底隱隱有些失落,不過是被寵壞了的孩子呀。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此時仍不免有些情緒上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