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豪氣,但這手筆驚呆了兩位兄長。
“使不得,使不得,這得多少錢啊?!”水伯霖立馬就心疼了。
“沒多少錢!”水淼現在闊氣得很,手握兩百多兩銀子巨款的人,偶爾吃個五六兩銀子的還是消耗的起的,再說三個大胃王在,有什麼吃不完的。
水伯霖還想再勸,但是樓下的熱鬨引起他們的注意。“咦,那不是陳大人嗎?這又要到哪裡忙活了?”水仲霖眼尖,一眼看到那一群巡捕第二排的陳恒昌。
“陳大人也是夠操勞的,他起碼一天一夜沒休息了吧。這是整個指揮司的人馬都出動了!出大事了吧?!”水伯霖說道。
“出什麼事也和我們沒關係……”水淼隻是瞥了一眼,都不放在心上,這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國家中心,陳恒昌有空那才有鬼了。“菜上來了,吃菜吃菜!”水淼這麼一說,另外兩人也從窗戶上探回來,坐正了,熱鬨比不上美食。
大酒樓就是有大酒樓的風味,不是一般的小菜館可以比的,三個人那是上一盤菜就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吃個一乾二淨,到最後,上了一盤點心,三個人也沒動,已經攤在座位上了,吃撐了。
“味道是真的好啊,貴是有貴的道理的。剛吃完又想吃了。”水仲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了一頓,頓時叛變了。
“你也知道貴,一年到頭吃個一次已經足夠了,要想吃,那就自己多上進點。”水伯霖說道,由奢入儉難啊,真要習慣了,他們這樣的家庭也經不起幾次造啊。
“他們回來了。”水淼示意兩人看向窗外,陳恒昌他們還真的是去抓人的,不過看樣子他們也就是補充人員,真正負責的是北鎮撫司的人,而後方押著的是一輛輛囚車,一個個披頭散發的犯人正押著從酒樓下經過。
“北鎮撫司的人出馬了,這是犯大罪了吧?!”
“之前就聽說陶禦史在朝堂上大肆彈劾兵部尚書意圖謀反,昨兒兵部尚書全家就已經下大獄了,這次怕是被暴風尾掃到了。”
“也不知道誰家這麼倒黴?”
“倒黴啥啊,都謀反罪了,還有啥無辜的……”
水淼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著八卦,但是看到後麵囚車上的人的時候,頓時震驚了。
“哥,你看那是不是黃員外?!”水淼趕緊拉過兩兄弟,低聲問道。
“還……還真是!”水仲霖驚呼一聲。
“小點聲!”水伯霖狠拍了小弟一巴掌,認識謀反案的罪犯是什麼很光榮的事嗎?!
“不是,黃員外不是才來京城嗎?他們怎麼會和謀反案扯上關係?!”水仲霖壓低聲音問道。
“誰知道呢,但是牽扯上這樣的事情,不死也要扒層皮了。”水伯霖也不相信黃員外和這事有關係,他就是一個小鄉鎮的小地主,有什麼本事乾滅九族的事,就算是他親哥,就那品級也夠不到啊,但是他想的歸他想,這事自有朝堂諸公定奪。
“趕緊回去,把東西收拾了,立馬出城,小心被牽連了。”畢竟是他們護送進城的,雖然說就是雇傭關係,但是水淼知道牽扯上謀反案的,是寧可錯殺不了放過的。
想想明太祖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涼國公藍玉被誣謀反,株連屠殺逾1.5萬人。這1.5萬人可想而知有多少是無辜的,但是誰在乎了呢?
現在他們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兒去,水淼不再看熱鬨了,萬一自己成為熱鬨的一部分那就好笑了。
她這麼一說,兩兄弟也回神了,跟著水淼取了買的東西,就馬不停蹄趕回租賃的民宅。
“快,人都在不在,收拾東西,立馬出城!”水伯霖看到院子裡自家的鏢師,立馬喊道。誰也不知道鍘刀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隻有出了京城,山高皇帝遠了,他們才會安心一點。
見到少東家如此難看的臉色,幾個鏢師也不問什麼,立馬收拾行囊,打包放馬車上,他們現在有一輛馬車了,方便很多,不用人背了。
“收拾好了嗎?零碎的東西就不用管了,現在出發!”水淼交付完租金,回來看著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說道。他們現在和逃命也沒啥區彆了。
“走走走!!快!”水仲霖甚至將自己的馬給了其他鏢師,親自駕起馬車跟緊大哥和小妹。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出了這一溜的民宅,要穿過柳林的時候,和陳恒昌幾人麵對麵碰上了。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陳恒昌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緊張的幾人。
水伯霖麵對陳恒昌的威勢,緊張地都沒法開口,明明沒做過什麼,但是就是害怕。
“回稟大人,我們來京城是接了護送任務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原本早在一天前就應該回去了,不過因為範老爺還有搶劫案的事情一耽誤就到了現在。原本想著搶劫案還需要幾天時間,但是大人明察秋毫,今日就把這事辦結了,省了我們幾天功夫。居住京城耗費不小,實在拖延不得,因此我們就準備今日回去了。”還是水淼上前將話說明白了。
“哦,還是本官差點放走你們了。”陳恒昌說了一句,讓幾個人都神經緊繃了。
“行了,都不打啞謎了,你們在酒樓上也看得一清二楚,跟我們走一趟吧,把事情說清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沒乾過自然會放你們走的。”陳恒昌這話也是給幾個人吃了顆定心丸。
但是水淼就沒有那麼樂觀了,不過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