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了指揮司的包圍圈,但是危險並沒有解除,外麵的情況比水淼想象的還要糟糕。很明顯已經分成兩派的兵馬正在巷戰,起火的房屋,逃命的百姓……兵荒馬亂給了水淼夾縫求生的機會。
今天根本出不了城,水淼打算往城郊躲躲先,但是顯然運氣不太好,好不容易躲過了混亂區,沒想到一拐彎,就見一隊人馬正朝著內城進軍,明明是一隊騎兵,偏偏沒有發出大的響聲,甚至連馬嘶聲都沒有。
水淼一見到這樣的部隊就知道這是正規軍,還是王牌軍,立馬暗道不好,這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同樣的,他們這一輛馬車發出的動靜引起了雙方的注意。“什麼人?速速下馬!!”邊上一小旗喊道。
“抓穩扶好,我要衝刺了!”水淼轉頭對著車廂喊了一聲,立馬抽鞭,加快速度朝著一條小道衝過去了。
對方也沒想到還有這樣膽大的人,看著馬車從他們眼前飄過,拐進了小路,駕車的人甚至對他們熟視無睹。負責的那將軍立馬發出個指令,派了一支小隊,共五個人進行追擊,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剛剛這樣的不值得多費多少心力。
水淼在前麵跑著,後麵的人緊追不舍。如果在城區,她還有點優勢,想往哪拐就往哪拐,後麵跟著的人每次拐彎都沒辦法做到像她這樣順暢,但是出了城區之後這個優勢就不在了,沒有房屋的遮擋,四下都是田地,他們這一輛馬車彆提有多明顯了。
好在再往前是一片玉蜀黍?,也就是玉米,玉米已經收了,高高的杆子還矗立在那裡,正好給馬車混淆視線。水淼勒了勒韁繩,頓時馬調整了方向,朝著玉米地飛奔而去。
“大哥,二哥,進了地裡你們就跳車……”水淼扯開簾子,聽到了微弱的嬰兒哭聲,接下來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她腦子突然短路,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兩兄弟怎麼在短短時間內突破倫理突破基因生下來了一個嬰兒?不過第二瞬間,就已經串起來了,“那家兒媳婦給的?”
也不等待水伯霖解釋什麼,水淼回頭再抽了馬一鞭子,頓時,車速再加快了,馬也不再猶豫,帶著車廂衝進了玉米地。
“把孩子給我,你們帶著孩子容易暴露。”水淼直接把嬰兒從水仲霖手上搶過來,還從自己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塞給大哥“這裡大概有一百兩,你們兩個先躲躲,等風聲過去之後再打算。”
“不成,我們怎麼可以拋下你,要死一起死。”水仲霖扒緊車身,說什麼都不跳車。
“彆廢話了,你們在隻會拖累我!”水淼直接騰出一隻手,一把抓住水伯霖的領子,將他從車廂上甩出去了。
“我來,我自己來!”水仲霖一看這情況,識時務者為俊傑,立馬自己跳車了。
後麵的人馬也已經衝進了玉米地,黑燈瞎火再加上前方馬車鬨出的動靜,都沒有發現已經有人跳車了,直接從水伯霖和水仲霖霖麵前追過去了,兩者近到,水仲霖都被其中的一匹馬馬尾甩到了。
“哥,小妹不會有事的吧?!現在我們怎麼辦?”看著馬蹄遠去,水仲霖一瘸一拐走到他大哥邊上,目光擔憂看著水淼離去的方向。
“小妹比我們兩個都強,不會有事的!”這話是安慰弟弟的,也是安慰自己的。他折下一根玉米杆,遞給水仲霖,“嚼嚼,補充下體力。”
水仲霖……這是把自己當馬了嗎?
水淼衝出了玉米地,感受到後麵的馬蹄聲還是五人製的,知道這是把五個人都給帶出來了,那兩兄弟的危險就解除了,接下來就是讓自己脫身了。
水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嬰兒,歎了口氣,這嬰兒要是沒在她手上,她也沒那麼聖母一定要救,畢竟當時自身都難保了,但是現在已經在她手上了,她也做不到將孩子直接拋下馬車,讓他自生自滅,或者說讓他慢慢等待死亡降臨。
“得,跟著我闖蕩江湖吧。”水淼說完這話,直接將嬰兒塞到自己懷裡,快馬加鞭,她瞅準了前方是一座山,等靠近山脈,她再給了馬屁股一鞭,然後整個人從馬車上天下,雙手懷抱於胸,滾了兩圈卸力,立馬朝著山上跑去,山林對於騎兵來說,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
果然,等到五個騎兵趕上速度越來越慢的馬車的時候,,發現馬車上空空如也,已然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水淼一直在往山上爬,聽著遠處傳來了馬蹄聲,連忙躲在樹後,拍了拍胸前的繈褓,小聲威脅“你要是敢在這時候哭出來,我就把你丟了喂狼!”
也許是被水淼嚇住了,也許是餓的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了,這個嬰兒也隻是輕聲哼唧了下,等到馬蹄聲靠近又遠去,直至聽不到了,也沒有哭出聲來。
“好孩子,這就給你找口糧去!”水淼說的口糧不是下山找個剛生產的婦人,她人生地不熟的,從哪裡找,再說現在城裡兵荒馬亂的,這回去風險太大了。所以水淼退而求其次,直接找到了一頭剛生產完的母狼。
水淼一手按著母狼的頭,一手將嬰兒塞到它腹下,“能吃就吃吧,要是不吃我也沒辦法了。”
大概是求生本能激發了嬰兒,哪怕現在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仍然伸長了脖子去找自己的口糧,等真的找到了,也讓水淼見識了什麼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母狼嗚嗚嗚表示不滿,它剛開始還想把這個兩腳獸當自己的口糧的,但是三番兩次下來,自己被收拾得不得不屈服於這個兩腳獸的淫威之下。
“乖乖,委屈你了,等天亮了,我給你打獵去。”水淼摸了摸母狼的腦袋,安慰說道。
水淼說到做到,天微微亮,她就把窩在小狼崽堆裡的嬰兒抱出來,重新綁到自己身上,手裡就拿著一柄昨天晚上做好的石斧出門了。
母狼就睜開眼睛看了看消失的人影,打了個嗬欠,這閻王爺終於走了。不過等到它醒來起身要去捕獵的時候,不由得弓起背,將自己的孩子叼回身後,低聲朝前咆哮,等到水淼靠近,它的眼眸居然出現一絲疑惑你怎麼又回來了?!
水淼將其中一隻被砸死的兔子扔到母狼麵前“你的保姆費。”母狼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兔子,又看了看要把嬰兒塞到它肚皮下的水淼,終究沒有呲牙,反而配合地抬了抬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