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曉得了。”水淼朝著他們揮揮手,就轉頭朝前走去,她自然不會過城門,找了小路,七彎八拐地繞出了京畿重地,重新走上了回家的官道。
前麵就是驛站了,水淼也不趕路,碰上歇腳的點就停下來休息。
“客人要吃點什麼?”
“來三個餅子,一碗羊雜碎。再來碗熱水,我泡點米糊。”米糊是給草頭吃的,水淼也不知道草頭到底可以斷奶沒有,不過就算是他要喝奶也沒這個條件,隻能糙養著。
驛站裡不隻是水淼老少組合,邊上還坐著不少人,甚至有個彆的人朝著水淼打量了不知幾回了,水淼就當無所知覺。
三張餅子上來了,水淼就吃了半張,另外的是要在路上吃的。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老婦人,還真不應該有那麼大的胃口吃下壯漢的口糧。
水淼沒有多待,就歇了歇腳,灌了一壺茶水,就起身了。不過掏錢的時候但是看到櫃台上拿來墊東西的懸賞令,畫像已經被什麼東西浸濕了,糊成了一團,但是下麵的字還是清晰的,水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賞金二十四兩銀子……感覺自己被命運做局了。
她一走,後麵的兩個漢子也動身了。等兩方人馬都消失在驛站,角落裡的一個遊俠裝扮的也起身付賬離開。
“掌櫃的,那老婦人不會被搶了吧?”小二在掌櫃邊上小聲問道,“我們要不要報官。”
“你要是覺得閒了,去後院清理馬棚。”驛站的掌櫃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眼睛都沒有從自己的賬本上挪開。江湖打打殺殺的事,他就一個開店的,何必蹚渾水呢。
水淼早就知道後麵跟著鬼鬼祟祟的兩個人,不說她了,就連小黑都知道了,鼻子哼氣,就想點頭踹他們兩個。
水淼拍了拍驢腦袋,“彆管他們,走得遠一點,省得我還要花力氣搬屍體。”就這樣一路走,直到走到了路一側是懸崖的時候停了下來,水淼拿出半張餅啃了起來,待會兒要費點功夫,補充點能量。
“嘿,大哥,這老太婆怎麼不走了?”後麵兩個人追的有點狼狽,明明看著是個老太婆,但是忒會走了,硬是讓他們兩個追得氣喘籲籲。
“不走了才好,上去,彆跟她廢話,搶驢搶錢,然後把人踹下去。”說話的時候,離水淼也就四五米的距離了,他們說的話,水淼聽的一清二楚。
沒有搶劫前囉裡囉嗦一堆話,那個小弟上來就是揪住小黑的韁繩,“拿來吧你!”
水淼也不廢話,一手擒住那隻手,一用力,“哢嚓”一聲,整隻手脫臼了,接著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脖子上,當場斷氣了。
這就發生在一瞬間,後麵跟上來的盜匪根本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還在往前移動,主動送羊入虎口。剛好水淼解決完一個,一鬆手,任由剛剛那人如同一攤爛泥一樣滑倒地上。
水淼剛好將收回的手往前一伸,扣住了另一人的脖子,不待他反抗,直接扭斷了。
不過一個呼吸之間,水淼輕鬆解決了兩人,將他們身上的東西搜刮一空,也沒有什麼值錢玩意,銅錢十文,也就是一把豁口的匕首還行。接著,一人一腳直接把他們踹下去了。
這時候,徐樓剛好從轉彎處跑過來,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停下腳步。兩人四目相對,徐樓心裡咯噔一下,他剛剛看走眼了,原以為是兩個盜賊要搶劫老婆婆,這才想著跟上阻止的,現在看來,這是兩隻豺狼碰上了老虎,成了盤中餐。
果然出來曆練的時候,師傅就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小看江湖中人,尤其是女人老人和孩子,他還一直不以為然,直到現在他恨不得立馬回到師傅身邊,抱著他真心實意地說一聲“師傅,您是對的!”
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徐樓心也都跳到嗓子眼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自己親眼目睹了殺人現場,該怎麼脫身?往回跑嗎?能跑得過嗎?往前走,欲蓋彌彰地說一聲“我隻是路過”?
不待他做什麼反應,水淼已經收回視線,一隻雛鳥而已。她吹了聲口哨,往前走了,小黑乖乖地跟在後麵。
徐樓一看這老婆婆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心裡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點失落,難道自己一點威脅都沒有嗎?!走了幾步,就到峭壁邊上了,他探頭看了看,雖然有點深,但是注意看的話,還是能看到底下的兩具屍體。他又看了看前麵有的不疾不徐的組合,咬咬牙,還是從邊緣攀爬下去。他想看看這老婆婆是怎麼解決這兩個人的。
等滑到底部的時候,徐樓已經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都是被樹枝勾破了。而一轉頭就是和這兩人麵對麵,他們死得突然,眼睛都還睜得大大的,整個表情都還凝固著最後不可置信又茫然無措的樣子。
徐樓檢查了兩人,發現都是脖子被扭斷了,招式簡樸,看著沒有什麼威風的,卻招招都是殺人技,是個狠角色啊!徐樓想到這,不由得自嘲一笑,還虧得自己擔心老人家出什麼不測,就這樣子在外行走的怎麼可能沒有保命的本領,也就自己才是最天真的那一個了。
水淼沒有管那個俠客怎麼樣,她隻管一路往老家的方向趕,路上當然有不開眼的毛賊,都被水淼順手收拾了,這一路回來,家當倒是豐富了不少。
水淼他們老家是在清水鎮,他們的鏢局就在鎮中心邊上。水淼沒有貿然上門,畢竟她現在還是通緝犯呢,她在等水伯霖或者水仲霖出門的時候相認,她隻要他們知道自己平安無事就可以了。
運氣不錯,在茶水攤等了一刻鐘,就等到了兄弟兩個都出門了,推著一輛車,看樣子是有業務。兩兄弟就在水淼麵前經過,她正要跟上去的時候,發現後麵一個貨郎也走過去了,頓時半起的身子又重新坐回去了,那個貨郎不對勁,走路姿勢、身形都能看出來是個練家子,明顯是盯著水家兄弟兩個的。
為的是什麼?水淼心裡清楚,他們都不夠格,哪怕自己是個通緝犯,為的隻能是自己養著的草頭了。水淼拍了拍懷裡的草頭“沒法子了,不能讓他們知道了,走吧,咱們師徒兩人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