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葉芳一字一頓描述著石頭未來的前景。
程有田被自己閨女說的那副場景，也露出了欣然神往的表情。
一聽到那院子居然出了三個大學生，讓程有田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現在的大學生簡直比金子都難見，程有田見過金子，但他還沒見過大學生，他也聽村裡麵說過大學生有多麼風光。
但他真沒想過自己的孫子，以後也能成大學生。
雖然石頭他爹是個畜生，但石頭可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乖巧懂事不說，也是個孝順的孩子。
如果自己孫子真要能成大學生的話，那好像也可以。
可程有田還是氣的吧，旱煙杆，在地上重重的敲了敲。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破舊的布鞋在地上蹭出颯颯的響聲。
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搓著頭發，腳部沉重的像拖著千斤巨石，仿佛每一步都在思考著這件事到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你呀！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就這麼瞎搞吧！”
“但是我和你媽是絕對不會去城裡的，免得到時候你丟人魔神張老臉可掛不住！”
程有田思慮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他沒辦法看著乖巧懂事的孫子。就這麼一天天在田裡胡鬨。
但他礙於自己的麵子也不會像程葉芳說的那樣直接去城裡麵。
程葉芳見自己父親，這麼說也知道對方是妥協了，他也沒有強求自己父母跟自己去到城裡。
的確像父親說的那樣，自己帶著石頭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一下子把一大家子帶過去也容易出亂子。
清晨的陽光灑在小院裡，程葉芳拉著兒子石頭的手站在門口。
石頭今天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這衣裳是石頭為數不多，能夠看起來比較新的衣服了。
上衣是一件黑色的小驕傲袖口和領口處的布料，因為反複摩擦和洗滌已經薄的近乎透明。
石頭今天十分興奮，因為他知道今天他要跟媽媽一起去城裡麵。
石頭從小就聽自己爺爺奶奶說自己母親是去城裡麵，每次要隔好久才能見麵。
所以打小他就對城裡麵的事物十分向往，他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非要去廠裡麵，但這次母親居然決定帶他一起去，他興奮的昨晚睡得很晚。
程有田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摸著石頭的頭。
“石頭，在城裡千萬要聽媽媽的話，少說話，多做事兒，好好學習。”他努力不讓聲音顫抖可眼裡的不舍還是藏不住。
張秀蘭在一旁默默的抹眼淚，昨天他就聽自家老頭子說了自己閨女的計劃，整晚上的提心吊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這種事情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講，實在是太過心驚肉跳了些，也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
讓自己的兒子管自己叫姐姐，張秀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把一袋子煮熟了的雞蛋塞到了程葉芳的手裡，“閨女，在城裡彆委屈自己，要是出了事的話，咱就回村子裡麵，咱們家不怕那些人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