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棟看得分明!子彈精準地命中了野豬的左肩胛骨下方!那裡是心臟和肺部區域的邊緣!雖然沒能直接斃命,但巨大的衝擊力和鑽心的劇痛,顯然讓這頭狂暴的巨獸受到了重創!
剛才的那一幕雖然短暫但鮮血如同小噴泉般從彈孔處飆射而出!染紅了它鋼針般的黑色鬃毛!劇痛和恐懼瞬間壓倒了它被秦有才尖叫激起的瘋狂殺意!它那雙赤紅的小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一種動物本能的恐懼!還是讓劉國棟看的十分真切的。
隻是一頭畜生居然有這樣的眼神,這樣劉國棟。也是來不及思考。
主要是這野豬動作迅速它猛地調轉方向,不再衝向劉國棟他們,而是拖著那條被鐵夾卡住、還在流血的後腿,以及肩上新添的槍傷,發出痛苦而驚恐的嚎叫,一頭紮進了側方更加茂密、更加陡峭的荊棘叢中!巨大的身軀撞得碗口粗的灌木劈啪斷裂,轉眼間就消失在昏暗的林影深處!
“呼……呼……”秦有才依舊是沒緩過來,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褲襠處一片濕冷——他剛才……嚇尿了!
與之剛才相比秦有才,此時這才巍巍回過神來。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看著野豬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邊如同標槍般挺立、眼神依舊銳利、隻是呼吸略微急促的劉國棟,眼神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震撼!
“槍……槍……劉……劉科長……您……您有槍?!”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和巨大的後怕,“您……您怎麼不早說啊!嚇……嚇死我了!”
劉國棟沒理他,他迅速拉動套筒槍身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退出冒著青煙的彈殼黃澄澄的彈殼“叮當”一聲掉在厚厚的落葉上,同時將一顆新的子彈推入槍膛!
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冷酷和精準!
他手裡握著的,是一把54式手槍俗稱“黑星”,槍身黝黑沉重,線條硬朗,在昏暗的林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這是他在廠子裡保衛科精挑細選的手槍,為的就是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是他壓箱底的保命家夥!
“閉嘴!跟上!”劉國棟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看都沒看癱在地上的秦有才,目光死死鎖定野豬逃竄的方向——那裡,被壓倒的荊棘、飛濺的鮮血和淩亂的蹄印,如同一條觸目驚心的死亡路標!
野豬的這東西現在受了精說不定要跑到哪裡去眼看這家夥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劉國棟才不肯,就這麼輕言放棄。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剛才開槍帶來的氣血翻湧,邁開大步就追了上去!他的步伐依舊沉穩有力,動作迅捷,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特殊的體質讓劉國棟雖然感覺與平時在平地上走要稍微累些,但卻依舊還是能夠遊刃有餘。
“劉……劉科長!等等我!”秦有才看著劉國棟矯健的背影,心中不免感歎,這到底誰是鄉下人,自己可是從小就在這山邊上長大的,平日裡也沒少上山怎麼感覺差距這麼大呢。
他連滾帶爬地掙紮起來,也顧不上濕漉漉的褲襠,撿起掉在地上的木棍,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他兩條腿軟得像麵條,胸口像拉風箱一樣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喘息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這才深刻體會到,自己和這位城裡來的劉科長之間,那體能上的巨大鴻溝!
山路愈發陡峭險峻,怪石嶙峋,荊棘叢生。
劉國棟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和追蹤技巧,始終牢牢咬住野豬留下的血跡和痕跡。
血跡越來越密集,顏色也越來越新鮮,顯然野豬的傷勢在奔跑中不斷加重!
空氣中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和野豬特有的腥臊氣,幾乎令人作嘔!
秦有才跟在後麵,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由白轉青,好幾次差點被樹根絆倒滾下山坡。
他看向劉國棟背影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震撼,變成了徹底的敬畏和……一絲麻木的恐懼!這劉科長……簡直不是人!
在山上感覺比趴在地上跑的都快,跑了這麼遠,臉不紅氣不喘!自己按照這個速度根本追不上。
也多虧錢有才對山上的地形還算是熟悉,即便是溜不動沒了身影,但通過聲音還是能夠跟上劉國棟的步伐。
追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兩人爬上了一片相對開闊的小山坡。
山坡上怪石林立,隻有幾棵稀疏的老鬆樹頑強地生長在石縫間。山坡下方,是一小片被山石環抱的窪地。
“停!”劉國棟猛地停下腳步,同時迅速蹲下身,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抬手示意後麵氣喘如牛的秦有才噤聲!
秦有才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到岩石後麵,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用驚恐的眼神詢問劉國棟。
劉國棟沒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銳利的目光掃向山坡下的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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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隻見窪地中央,一塊巨大的、被雨水衝刷得光滑的岩石旁,那頭龐大的野豬正側臥在地上!
它龐大的身軀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呼哧”聲,如同破舊的風箱!它肩胛骨下方那個槍眼,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著血沫子,染紅了身下大片的苔蘚和碎石!
那條被鐵夾卡住的後腿,無力地拖在地上,鐵夾上沾滿了泥土和凝固的血塊!
它那顆碩大的頭顱微微抬起,沾滿泥土和血汙的鼻子急促地翕動著,那雙赤紅的小眼睛,雖然依舊充滿了暴戾和痛苦,但明顯多了一種……強弩之末的疲憊和……一絲絕望的警惕!
它顯然已經精疲力竭,失血過多讓它變得極其虛弱,隻能選擇在這裡暫時喘息!
“劉……劉科長……它……它在那兒!”秦有才也看到了,聲音帶著顫抖和一絲……莫名的興奮?他壓低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詢問:“咱……咱怎麼辦?它……它好像快不行了?”
劉國棟沒有立刻回答。他仔細觀察著野豬的狀態:呼吸急促、失血嚴重、眼神渙散……但!那對鋒利的獠牙依舊閃爍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