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像個樁子似的杵在屋子當中,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煤油燈的光暈將小屋照得朦朦朧朧,原拉娣在這燈光下也是格外耀眼。他覺得今晚的梁拉娣格外好看,那種好看讓他心慌意亂,不敢直視,隻能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瞄著。
他張了幾次嘴,想找點話說,打破這令人心慌的寂靜,卻隻發出幾個乾巴巴的音節:“呃……那個……拉娣……我……”
梁拉娣起初也有些羞喃,但抬眼看到何雨柱那副麵紅耳赤、抓耳撓腮、佛像四個四六不動的愣頭青,她畢竟是經曆過世事的人,比何雨柱經的事兒多,見他這般手足無措,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彎起,露出一絲帶著了然和些許戲謔的溫柔笑意。
梁拉娣故意不吭聲,隻是微微歪著頭,帶著點玩味的笑意,靜靜地看著何雨柱在那兒自己跟自己較勁,像個找不到洞口的傻麅子。
何雨柱被梁拉娣那帶著笑意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仿佛手腳都是借來的。他無意識地搓著手,吭哧了半天,才終於憋出一句:
“那個……天……天不早了……咱……咱歇著吧?”話一出口,他自己先臊得慌,這說的叫什麼話!簡直蠢透了!
梁拉娣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輕笑出聲,帶著一種過來人看透不說透的慵懶和善意調侃:
“喲,這會兒知道催天不早了?剛才在收拾屋子的時候,是誰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恨不得立馬插翅飛回來?”她邊說邊站起身,走到何雨柱麵前,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他漲得通紅的臉。她伸出手指,並非戳,而是輕輕點了點他的胳膊,語氣放軟了些,帶著點哄勸的意味:
“行啦!瞧你那點出息!多大個人了,還跟個新媳婦上轎似的頭一回?趕緊的,去打盆熱水來,泡泡腳解解乏,明天還得起早忙活呢!”
她這話,既輕輕點破了何雨柱的窘態,又自然而然地安排了接下來的步驟,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度。
何雨柱被梁拉娣這麼一點一說,像是得到了明確的指令,心裡那團亂麻般的緊張立刻放鬆。忙不迭地點頭,聲音都響亮了幾分:
“哎!哎!打水!泡腳!睡覺!我這就去!”說著,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逃也似的衝出門去打洗腳水。
梁拉娣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噙著一抹真切的笑意。對於今晚,她心裡早有準備,既然證都扯了,成了夫妻,這同屋而眠、相互取暖的日子便是理所應當的,她心裡並無抵觸,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等到兩人都洗漱完畢,吹熄了煤油燈,並排躺在炕上時,黑暗似乎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何雨柱能清晰地聽到身邊人清淺的呼吸聲,能聞到淡淡的皂角清香。他緊張得身體有些僵硬,一動不敢動。
梁拉娣能感覺到他的緊繃,黑暗中,她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柔:“柱子,放鬆點,咱們是夫妻了。”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何雨柱“嗯”了一聲,試著放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帶著試探,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梁拉娣放在身側的手。梁拉娣的手指微涼,被他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時,輕輕顫了一下,但沒有抽開。
何雨柱的心跳得更快了,但這次不再是純粹的緊張,更多是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歸屬感。他笨拙地,憑著本能和內心洶湧的情感,慢慢靠近梁拉娣。
梁拉娣沒有拒絕,但也沒有過多的主動,隻是順應著他的節奏,偶爾在他過於毛躁時,用極低的聲音提醒一句:“慢點兒……”或者輕輕調整一下姿勢。她像個有經驗的老師傅,耐心地引導著這個初次上路的學徒工。
何雨柱是生澀的,甚至有些笨手笨腳,生怕弄疼了梁拉娣,或是做得不對惹她生氣。他這種小心翼翼的、帶著敬畏和珍視的態度,讓梁拉娣心裡那點因為對方缺乏經驗可能帶來的失落,轉化成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有點好笑,又有點莫名的感動。她明白,不能指望一個愣頭青一開始就多麼體貼入微,重要的是這份心。
過程中,何雨柱甚至因為緊張而有些磕巴地道歉:“對……對不住啊,拉娣,我……我是不是太笨了……”
梁拉娣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她心裡想著:這哪兒是夫妻,倒有點像帶著個半大孩子。
過了不知多久,黑暗中響起梁拉娣帶著些許倦意的、輕柔的詢問:“柱子,好了嗎?”她能感覺到何雨柱呼吸粗重,額頭上似乎有汗。
何雨柱如釋重負般地“嗯”了一聲,聲音帶著事後的鬆弛和一點點不確定。
梁拉娣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要說滿意,那自然是談不上的,久未經人事的她,其實內心也藏著些許期待,何雨柱的倉促和生澀,確實讓她有種意猶未儘之感。但她更清楚,這事兒急不來,尤其是對何雨柱這樣的“新兵蛋子”。她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
果然,何雨柱緩了口氣,便帶著點忐忑和期待,小聲問道:“拉娣……我……我還成嗎?”他心裡惦記著梁拉娣是過來人,怕自己比不上前頭那位,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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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拉娣聽著他這帶著傻氣的問話,心裡真是哭笑不得,暗道:這家夥,倒是實在得很。她自然不會說實話,而是側過身,在黑暗中摸索著給他掖了掖被角,聲音帶著倦意,卻儘量放得柔和:“說這些乾啥,也不嫌害臊……快睡吧,明兒還上班呢。”這含糊的回應,既沒否定,也算是一種默認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