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長崎,在王昊離開長崎的第四天,幕府將軍德川家光,才親自帶著八萬大軍趕到了長崎。
這個時間拖得有點長。
主要跟消息傳遞有關,也跟江戶(即東京)離長崎太遠有關。
……
(附錄圖片:長崎,北九州,江戶地圖。)
……
王昊進攻長崎的消息,是那些逃到山上的幸存者送出去的。由於長崎背朝大海的一麵是高山,那些逃到山上的幸存者翻山越嶺將消息傳到了北九州。
但是,北九州並沒有多少軍隊,因為北九州的駐軍,就是福原直次郎的軍隊,大部分都已經抽調去進攻濟州島,並且被全殲了。
而且,聽說明軍進攻長崎,北九州的軍奉行也不敢自做主張,隻好連夜派人前往江戶,向住在東京的幕府將軍德川家光報信。
德川家光得知有明軍進攻長崎,也是非常驚慌。因為在萬曆年間,日本萬大軍入侵朝鮮,被明軍給打得大敗,至今讓整個日本朝野都心有餘悸。
所以,德川家光也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調集了八萬大軍,才匆匆向長崎趕來。
……
不過,當德川家光帶著大軍,心急如焚地趕到長崎時。
展現在他眼前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曾經繁華喧囂的城市此刻已淪為一片廢墟!
放眼望去,滿地都是數不清的、被燒成焦黑的屍體。
整個城市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濃焦臭氣味,那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而無數食腐的烏鴉,則在這片死寂的城市中肆意橫行,它們貪婪地啄食著那些被燒烤得內嫩外焦的屍體,不時發出陣陣歡快的“啊哇,啊哇”聲,仿佛在享受這場饕餮盛宴。
走進城內,德川家光悲憤地發現,這裡已經找不到任何人類存活過的跡象。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冷冷清清,兩旁的房屋也儘數倒塌,隻剩下殘垣斷壁。街頭巷尾到處散落著破碎的物品和灰燼,一片狼藉不堪。
來到城外,那個昔日商船雲集、熱鬨繁忙的港灣如今也是空空如也,不見一艘船隻的蹤影。
取而代之的,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破爛木板,以及一些被海水泡得發白的屍體,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在港灣中漫無目的地飄蕩著。
城外的村莊裡,還有為數不多的活人。這些活著的人,大部分是在被追殺時,逃到了村後的山上,因此而僥幸逃得一命。
也有少數人,在大屠殺開始時,躲在地窖裡,或是因為正好在明國商人的商船上而躲過一劫。
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沒有再住在長崎城裡,因為此時的那座城,腥臭之氣濃鬱得足以將人熏暈,在沒有做出全麵清理之前,已經不再適合人類居住了。
“八嘎!”
“八嘎鴨路!”
日軍鬼子們儘皆義憤填膺,嘰裡呱啦叫個不停。
德川家光鐵青著臉,沒有做聲。隻是緊咬著牙,眼神變得異常的悲憤和凜厲。
右手緊緊的握著佩刀的刀柄,掌背青筋虯盤,指節已握得發白!
平就在離德川家光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一個格外引人注目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年約十**歲,身材黑壯,麵容冷峻,給人一種沉穩堅毅的感覺。在男子身後緊跟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她麵容憔悴,眼中透露出無儘的哀傷與恐懼;還有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緊緊依偎著女子,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男子的右手緊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劍,左手則提著四個黑色的布袋,裡麵似乎裝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的眼神空洞無物,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直直地望向遠方,整個人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矗立在空曠的土地之上。一陣寒風吹過,掀起他黑袍的角邊,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動搖。隻有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流露出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悲傷。
當德川家光來到離這個男子不遠處時,男子那有些僵硬的身軀動了動,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光芒。
咬了咬牙,便大走上前來。
對著德川家光的護衛武士,一臉堅定地說道:“我要拜見德川將軍。”
“不可靠近將軍!”為首的武士,猛地拔出劍來,唰的一聲便架到了那年輕人的肩膀上。
動作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伸手、拔劍、出劍、壓劍,仿佛隻是在一眨眼的時間便完成了,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一開始,這劍就壓在那年輕人的肩上。
這人就是柳生宗矩,用的是“拔劍術”。
柳生宗矩是全日本最好的武士,長期擔任德川家光的劍術老師。也是德川家光的好友,每次德川家光外出,他都會跟在德川家光身邊,“貼身”護衛德川家光。
這個“貼身”,非同尋常。
德川家光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喜歡男人勝過女人,這是有曆史記載的。據說柳生宗矩善“攻”,而德川家光喜“受”。
兩人經常在床榻之上擊劍,很多刁鑽古怪的劍招,就是這樣參悟出來的。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這個“拔劍術”。
“拔”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特彆快。
“柳生宗矩?”
那年輕人吃了一驚,輕呼一聲,但旋即又讚歎了一聲:“好劍法!”
“好膽量。”
說話的是德川家光。德川家光對柳生宗矩擺了擺手,說道:“讓他過來吧。”
柳生聞言,抽身後退,一眨眼間,那手中的寶劍便又進入了劍鞘之中,也是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用的是“收劍術”。
也是與德川家光在床榻上練出來的,與“拔劍術”一樣,都是以其速度之快而著稱於世,並名傳千古。
“好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