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封之後,秦池在中尉府的安排下與眾人共飲慶功酒。
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夜幕降臨,喝了酒之後,秦池心生歸家之念,欲往探視老母。
然腳步尚未踏實,忽聞王賁派人傳訊,誠邀過府一敘。
秦池微微沉吟,心忖道“王賁來請,顯然是為了百越之戰,他定是知道我在章台宮向祖龍推薦過他……”
“嗯,盛情難卻,且暫去一會,再歸家不遲……”
主意既定,秦池轉身便往市集行去,欲選購一物作為進見之禮。
漫步市集之間,但見琳琅滿目、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忽有一物,引得秦池目光凝注——
乃是一隻潔白如雪,毛色鮮亮的小羔羊,溫順可人,惹人喜愛。
秦池上前細細打量,心中甚是滿意,便向商販詢價購得,小心翼翼抱在懷中,徑向王賁府上而來。
這是有內涵的,《周禮·春官》當中就有記載“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
“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秦池現在是卿,因此抱隻羊過去。
若他還是之前的五大夫,就得提一隻大雁過去。
此乃禮儀之道。
及至府門,但見高牆巍峨,朱門緊閉,兩側並無尋常府邸所設丁員鎮守,取而代之的乃是兩株古木參天,枝葉繁茂,遮蔽了半邊天際,更顯出府邸之莊嚴與深邃。
秦池暗自點頭,心道“這王賁,為人低調務實,不尚奢華,由此可見一斑。”
他上前輕輕叩響門環,須臾間便有門人應聲而來。
秦池自報家門,說明來意,門人不敢怠慢,忙將他引入府中。
秦池懷抱羔羊,步履從容地穿過重重院落,隻覺得每一處景致都透露出一種古樸與典雅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不多時便來到前廳之中,王賁聞訊早已迎了出來。
二人相見之下各自拱手施禮寒暄不已。
秦池將懷中羔羊雙手奉上道“些許微薄之禮不成敬意,還請王將軍笑納。”
王賁見狀,哈哈大笑,接過羔羊道“秦兄太客氣了!此羊潔白如雪、毛色鮮亮,真乃佳品也!來人呐!快將秦兄之禮收下,好好喂養!”
說罷,便邀秦池入廳就坐,敘談起來。
兩人分賓主落座,仆人獻上香茗。
王賁輕啜一口,隨即放下茶盞,目光炯炯地望向秦池,開門見山地道“秦兄,今日特邀你來,實有一事相詢,陛下有意伐百越,以擴疆土,不知秦兄對此有何高見?”
秦池聞言,心中一動,果然,王賁知道,他在祖龍麵前舉薦了他,不由暗忖道“王賁此言,莫非是試探我之意?!”
他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方緩緩道“王將軍,此事非同小可,百越之地,山川秀美,物產豐饒,然其民風彪悍,善戰好鬥,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欲伐之,非傾國之力不可。”
王賁點頭道“秦兄所言極是,然陛下決心已定,我等為臣子者,自當竭儘全力,以報君恩,不知秦兄可有良策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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