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山翠率軍蒞臨番禺,隻見這座昔日繁華的都城,今日已是滿目瘡痍。
城牆之上,投石機轟炸的痕跡曆曆在目,殘垣斷壁,磚石淩亂,仿佛大地都被撕裂開來。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焦土與硝煙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城外,那原本肥沃的水田間,稻禾已被鐵蹄踐踏得淩亂不堪,泥濘中,燒焦的屋舍冒著餘煙,顯得淒涼而荒蕪。
水澤之中,浮屍遍野,屍體在水中浸泡得腫脹,麵容扭曲,仿佛在訴說著生前的痛苦與絕望。
這些無辜的越民百姓,有的張口呼號,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有的肢體殘缺,傷口處血肉模糊,與泥水混合,形成一幅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血腥的氣味充斥著整個番禺城,與戰爭的硝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死寂的氣息籠罩著這座曾經繁榮的城市,偶爾有幾聲烏鴉的悲鳴,更增添了幾分恐怖與淒涼。
夜幕降臨時,寒風穿過殘破的城牆,卷起一陣陣細小的塵埃,仿佛是那些逝去生命的哀嚎與哭泣。
韶山翠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戰爭的無情早已將他的心磨礪得堅硬如鐵。
他默默地注視著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深知這一切隻是戰爭的必然結果。
韶山翠正欲下令眾將士入城搜尋,忽聞城牆之上傳來清脆口哨,其聲如鶴唳長空,穿透整片水澤。
韶山翠聞之,心中頓時一喜,此乃己方之暗號也!
須臾間,隻見一名身披殘破甲衣的將領,率領數名親兵,從城中匆匆而出。
那人形容狼狽,甲衣上沾滿泥土與血跡,卻難掩其眼中的堅毅之色。
此人乃是譯籲宋麾下的護衛統領牧,他一直在城中潛伏,直至秦軍撤離後才敢現身!
其忍辱負重,可見一般。
他身為譯籲宋留下的眼線,不僅見證了番禺的淪陷,更在暗中觀察秦軍的動向,隨時準備向譯籲宋傳遞情報。
此番能夠堅守崗位,不辱使命,實為難得。
韶山翠見狀,心中甚慰,知道有了牧的協助,必定能夠更快地掌握城中情況,為接下來的行動有力支持。
隻見他眉頭緊鎖,向護衛統領牧詢問道“此地究竟發生了何事?何以至此慘狀?”
牧神色凝重,沉聲回應“秦軍來犯,其勢如虎,彼等在山林之中大肆伐木,精心製作了一種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
“此器械能投射出重達百五十斤的巨石,番禺城牆在其轟擊下如同紙糊,不堪一擊。”
“因此,城池方淪落至此……”
韶山翠聞言,驚愕之情溢於言表,他難以想象秦軍竟能造出如此厲害的攻城器械。
他定了定神,繼續追問“那長老們現在何處?”
牧答道“首領與長老們已在南方海口處暫歇。”
韶山翠一愣,急切地問道“首領也在那裡?”
牧肯定地點點頭,詳細解釋道“秦軍攻城之時,首領身先士卒,率兵掩護百姓南逃,奇怪的是,秦軍並未追擊,反而在攻城時故意留出一個缺口,似乎是主動放我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