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仗我們失去了很多弟兄,但經過戰火的洗禮,我們將蛻變為天下強兵。
還記得昨天開戰前的那個賊將嗎?他聽到白杆兵的稱號嚇得麵如土色,可聽到咱們獨立團卻是滿臉的不屑。
從這一戰之後,所有的敵人再遇到獨立團時,他們的腦子裡就隻會有一個詞‘滅亡’。”台下軍士齊聲大喊:“獨立團威武,獨立團萬勝。”
朱天明伸手壓了壓,台下立時安靜。朱天明繼續說道:“我宣布,我們傷亡的兄弟,兵部、戶部給多少撫恤我不管,
咱們獨立團另外撥付撫恤,輕傷的撫恤五兩,重傷的十兩,致殘的三十兩,戰死的兄弟五十兩。此外,所有參戰的兄弟另外獎勵每人二兩,輪換休假三天。
這次來助戰的公府親兵兄弟們,也同等撫恤獎賞。”台下頓時響起一片歡呼之聲。
說罷解散,命令軍需官支領銀兩,發放獎勵與撫恤,並囑咐軍需官去多買些肉來給官兵改善一下夥食。
作為後世之人的朱天明深刻的知道“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的道理。
其實明軍並非沒有戰鬥力,隻是軍製**,長期拖欠軍餉,甚至士兵連幾頓飽飯都吃不上,試問誰還會拚命作戰?
邊軍中待遇稍好的關錦鐵騎、天雄軍等,那都是令女真人和蒙古騎兵聞風喪膽的存在。所以朱天明部下官兵的餉銀、賞賜和夥食從不吝惜。
走下校閱台,朱天明來到親兵隊前向高天波等四位家將與眾親兵施了一禮道:“感謝四位大哥和各位兄弟的拚死作戰,此次能以少勝多大破敵軍,各位功不可沒。
朱某在此拜謝了。”高天波道:“少爺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這次能跟少爺並肩作戰,我等也是大快平生。
公爺知道了朱家出了這麼一位文武雙全有膽有謀得後起之秀,也是無比欣喜。昨夜公爺已經傳了話來,隻我等回去就行,留四弟杜雷司在少爺身邊,做個貼身護衛。”
聞聽此言朱天明大喜,昨日在戰場之上,就是杜雷司一直在貼身護著自己,武功之高強,手段之狠辣讓朱天明大為讚賞,一對镔鐵雙棒所過之處,無不是骨斷筋折腦漿迸裂。
若不是有此人在身旁,估計昨日早已死在戰場上了。
朱天明再三謝過之後,讓軍需官奉上賞銀和撫恤,親自送高天波等眾家將親兵出了營門。
看著親兵們走遠,朱天明對杜雷司道:“杜大哥,留你在小弟身邊,真是委屈大哥之才了。小弟在此謝過了。”
杜雷司抱拳道:“少爺不必客氣,第一次領兵上陣就能如此泰然自若身先士卒,杜某平生僅見,心裡也是佩服得很。跟在少爺身邊必然錯不了。”
朱天明苦笑道:“實不相瞞,昨天在戰場上還好,回來之後我卻是後怕不已,想起那戰場上的慘狀連飯都吃不下。”
杜雷司笑道:“少爺第一次作戰已經算是很好了,我第一次上陣的時候,褲子都尿濕了。”
說罷二人相視大笑。閒聊幾句後,朱天明便回到了團部,把整個戰況、經過及最終戰果寫成文書,文書之中著重提了秦家母子、劉興祚、毛文龍和鄭芝龍得功勞。
差人送往五軍都督府秉呈英國公,又讓杜雷司將昨天從建奴將領手中繳獲來的兩口寶刀和一支剛造好的火帽短銃送給成國公。
隨後,朱天明親手寫了六份請柬,邀請秦良玉、馬祥麟、毛文龍、鄭芝龍、方正化、劉興祚及參戰將領三日後往百珍樓赴宴。
公事處理完畢,朱天明就讓人套了一輛馬車,帶著兩個丫鬟回了朱府,去向母親和趙姨娘報平安。
府裡早已經得知朱天明凱旋歸來,但作為母親陳氏一刻未見到朱天明,心中就總是放心不下。
見到朱天明回府,陳氏急急來到朱天明跟前,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勢,哽咽道:“天明啊,你傷得重不重,是不是很疼?”
朱天明寬慰道:”娘親放心,隻是點皮外傷,軍中的醫官早已診治過了。兒子我可是縱橫沙場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大將,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陳氏仍不放心,覺得軍中的醫官太過於粗糙,堅持要請薑大夫再來診治。朱天明無奈隻能由得母親。
得知朱天明要回來,趙姨娘早就吩咐廚下準備了豐盛的餐飯,見人已齊了便吩咐丫鬟們上菜。
朱天明拉著杜雷司讓他一起用飯,但杜雷司堅持身份有彆執意不肯,無奈趙姨娘隻能讓廚下在準備幾個好菜,讓杜雷司和家中下人一起用餐。
陳氏拉著朱天明的手走進飯廳,落座後朱天明看著滿桌的佳肴,不僅口中生津胃口大開。
看著朱天明生龍活虎的回來,陳氏心中大為高興,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隻是笑著不停的給他夾菜。
兩個弟弟卻是不停的問著打仗的經過,朱天明又是添油加醋的一陣吹噓,兩個弟弟和小妹雪娘全都聽得入了神,直把這個哥哥當成了天將下凡一般。
全家人歡歡喜喜的一餐吃罷,盤碗撤去,丫鬟仆婦們端上了茶點瓜果,陳氏突然問道:“娟兒和沐妍那兩個丫頭跟你一起回來了吧?”
朱天明啃著一個柿餅答道:“是呀,剛才跟我一起回來了。”
陳氏道:“這兩個丫頭伺候你這段時間也挺辛苦的,當賞。來人呀,把娟兒和沐妍叫來。”少頃娟兒和薛沐妍進屋給夫人、趙姨娘和少爺小姐請了安。陳氏夫人見二人進來時,頭上的發髻雖還是雙丫髻,卻是盤在了兩側,稍一愣神心裡立刻明白了。
看著朱天明笑了笑道:“你們倆這段時間跟在軍中伺候少爺,也是辛苦了。今後還要靠你們繼續照顧好天明。”
兩個丫鬟惶恐道:“夫人說的哪裡話來,伺候好少爺是我們的本份。”
陳氏夫人吩咐道:“來呀,各賞白銀十兩,銀釵一支。”
二女謝過夫人賞賜,陳氏又說:”今天晚了,天明就留在府裡睡吧。你們倆先去收拾一下少爺的臥室。也給那杜護衛收拾出一間廂房來。”
二女應聲退了下去。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敘了會兒家常,有管事進來回報薑大夫已經到了。
陳氏夫人趕忙命人有請,幾句寒暄薑大夫便提出要給朱天明驗傷。
陳氏說道:“天明啊,你和薑大夫回去處治傷口吧,完事早點休息,我乏了,也要回去睡了。”
朱天明起身與各位家人打過招呼,便和薑大夫回了自己的住處。兩位丫鬟已將臥室收拾停當,幫著朱天明脫去了衣服。
薑大夫剪開裹住傷口的紗布驗看了一番,說道:“少爺勿憂,傷口長得極好,待老朽清理一下再上些祖傳的金瘡藥,養些日子就能大好了。隻是清創之時有些疼痛,還望少爺稍作忍耐。”
朱天明笑道:“薑大夫放心處置,在那萬軍叢中爭殺我都沒皺一皺眉頭。”
薑大夫一邊誇讚,一邊泡了一盆藥水,剛一擦拭,朱天明就開始像殺豬一般的嚎叫掙紮。
隻見房門處一道黑影閃過,杜雷司身形已到床邊,手中的镔鐵短棒已抵在了薑大夫的頭上。
屋中頓時一片寂靜,杜雷司尷尬的看著屋中的人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娟兒趕忙說:“杜大哥,先收了武器。莫嚇到了薑大夫。薑大夫正在給少爺清理傷口,少爺叫的著實慘了些。”
杜雷司收起短棒,滿臉黑線道:“少爺,不至於吧,你在戰場上連死都不怕,怎麼換個藥卻叫成這般模樣?”
朱天明滿臉鼻涕眼淚的回答:“打仗是打仗,換藥是換藥,這是兩碼事。勇敢和怕疼也是兩碼事。”
無奈之下四人達成一致,杜雷司按住朱天明的上身使他無法動彈,兩個丫鬟用力按住朱天明的雙腳,薑大夫就在朱天明殺豬般的嚎叫和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中完成了換藥。
兩個丫鬟去送薑大夫,杜雷司冷冷的站在窗邊看著朱天明。
朱天明靠在床頭,被他盯得全身彆扭,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胸部抽泣著道:“你這麼盯著我,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杜雷司搖搖頭道:“我隻是在好奇,怕疼是怯懦的表現,看你這樣子又不似作偽。可說你怯懦膽小吧,又怎會在戰場上有那般拚命?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朱天明繼續抽泣著答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你知道春秋戰國時齊國的陳不占嗎?”
杜雷司搖了搖頭,朱天明繼續道:“齊國有個大臣叫崔杼,與晉國合謀擊殺自己的國君齊莊公。齊國有個讀書人叫陳不占,聽聞國君有難,便要前去救援。
他的親人和朋友都勸他不要去,他卻執意要前往,親友無奈隻能設宴為他餞行。可是他吃飯的時候嚇得碗都端不穩,上了馬車連扶手都抓不住,全身不住的顫抖。
車夫就問他既然如此膽小,為何還要去救援國君。陳不占一本正經的回答我膽小是我的私事,而救援國君乃是國之大義,怎麼能因為我的私事而棄國之大義於不顧?
馬車駛到宮殿附近,陳不占聽到齊莊公的侍衛與崔杼兵馬廝殺的聲音後,一頭栽倒車下,活活嚇死了,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的握著寶劍。
所以我說打仗是打仗,怕疼是怕疼,那是兩回事。”
杜雷司思索了一會兒,緩緩的點了點頭似有所悟,小聲說了一句:“如此說來,少爺該算是個慫橫慫橫的孬好漢。”
言罷,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了言語。正巧兩個丫鬟回來才打破了尷尬,杜雷司趕忙抱拳道:“在下回去睡了,少爺也早些休息吧。”
待杜雷司走後,娟兒端了杯茶遞到朱天明麵前道:”少爺剛才哭得辛苦了,快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薛沐妍也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一邊喂著朱天明一邊道:“少爺剛才哭的累壞了吧,快吃點東西補一補氣力吧。”
朱天明張嘴吃著蓮子羹,越想越彆扭,問道:“你倆是不是看不起我,故意在諷刺我?”
薛沐妍答道:“少爺多心了,奴婢怎會諷刺少爺。我家少爺可是於萬軍之中橫刀立馬,慫橫慫橫的孬好漢。”說罷,娟兒也是掩著嘴樂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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