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霽打開門,看見精神抖擻的顧瑤,又仔細打量她幾眼確認她不是在裝沒事後,有些詫異。
“你不是重傷昏迷?”
“哎,小事小事,我三師兄妙手回春,把我治好了。”
顧瑤擺擺手,隨意揭過這個話題。
江元霽麵色複雜,一時不知是該感歎她能折騰,還是感歎她三師兄的醫術高超。
聽說她白天奄奄一息,活活一副快要沒了的模樣。
江元霽揮散腦海裡那些聽來的傳聞,側開身讓顧瑤進來,目光又在顧瑤身上轉了一圈,見她真的無礙便沒多問。
他白天聽說了顧瑤的事,本來是打算去看看的。但他轉念又想到顧瑤還有好幾個師兄師姐,而且聽說她師父也來了,他便又覺得他去大概沒什麼用。
顧瑤走進院子便與剛從房間出來的邵之離碰了個正著,她衝邵之離點點頭,轉身在石凳上坐下。
月光照在顧瑤身上,又將她的影子投身後的在窗戶上,顧瑤精致的側臉被放大在窗戶上,連睫毛也清晰可見,長如蝶翼的睫毛正輕輕上下晃動著。
顧瑤上下看了幾眼還在門口沒轉身的江元霽,清脆的聲音在靜悄悄的小院中兀然響起:
“我今天早上看見你了。”
顧瑤沒繞彎子,直截了當對著江元霽說出這句讓邵之離感到莫名的話。
她本是想直接問他去淩雲峰乾什麼的,但邵之離還在,她不太確定這兩人的關係到底好到哪種程度。
所以選了個折中的問法。
江元霽先是被顧瑤的問得有些莫名,隨後想反應過來,才發現她在直接的同時還給自己在邵之離麵前留了些餘地。
他手上關門的動作頓了頓,眼皮微垂斂去眼底複雜的神色,而後嘎吱一聲手邊的門被徹底關上。
江元霽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顧瑤。
他早上去了淩雲峰二長老院中,但險些被發現,還好自己及時躲入了旁邊的屋子裡。
但顧瑤怎麼知道的呢?
她也去了淩雲峰?去乾什麼?
江元霽沉默著,一瞬不瞬盯著顧瑤
自己並未察覺……
顧瑤剛痊愈便過來了,江元霽沒覺得她在和自己開玩笑,她既然找過來了,那她是便真的看見了。
江元霽忽然想到了顧瑤那個大師兄,如果是他的話,那自己必然是發覺不了的。
顧瑤的那個師兄神秘莫測,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那個大師兄的真實修為是什麼。
她的三師兄看起來也是醫術高超。
稍一想,江元霽便發覺,她的宗門雖然看起來好像是沒名沒氣,人也少,但目前為止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師兄師姐看上去都不是一般人。
如果說在南州,昆侖宗是將所謂的強大放在明麵上,讓人看,讓人忌憚,那七玄宗便是低調的將實力掩藏在暗處,你所能看到的,也隻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東西而已。
水麵下是深是淺,無從而知。
而未知,有時則最為致命。
江元霽再次看向顧瑤,心中有些慶幸,還好她不是敵人。
既然她主動來找自己將這件事放在明麵上說,那麼他們應該是沒什麼根本性的矛盾或者衝突的,起碼目前應該是。
江元霽忽然一笑,似是有些意外,他故作輕鬆道“那挺巧,我倒是沒看見你。”
顧瑤點點頭,搭在石桌上的手指輕輕敲著。
“你們知道了吧,那個二長老和他那個討厭的徒弟都是邪修。”
江元霽和邵之離對於顧瑤這句話倒是沒有多意外,雖然他們不知道今天昆侖宗到底是為何忽然就被攻陷了,但一路道聽途說下來也知道了個大概。
顧瑤停下敲著桌麵的手指,抬眼目光直直看向江元霽的眼睛“或者說,那個二長老是被邪修假扮的,原來的他可能已經死了。”
顧瑤問了些昆侖宗的弟子,說二長老從前在宗門內很活躍,但不知為何從某天開始忽然變得深入簡出起來,而那段時間剛好是他收左祁言為徒的時候。
再後來些又收了一個白葵為徒,從那以後在宗門裡更看不見二長老的身影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其餘時間都在淩雲峰內閉門修煉。
她想跟江元霽說,現在這個叛逃昆侖宗的二長老可能已經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二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