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隻覺得整個人就像墜在冰窖裡,周遭寒風刺骨,冰冷的寒風好似凝成實質毫不留情地刮在他身上。
無處躲避,葉聽寒隻能硬生生地這麼扛著。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溫度猛然升高又升高,忽然又像被火海淹沒,熱浪一陣一陣地迎麵而來,燃燒著周圍的空氣,讓人呼吸困難。
葉聽寒拖著疲憊的身體,腳步沉重,一步一步拖遝著,想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他也嘗試著調動靈力,可自己的靈力就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一樣。
葉聽寒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走,不知道對不對,不知道前方有沒有出口。
他隻知道,應該是要離開這裡的。
周遭一片昏暗,迷迷蒙蒙,什麼都看不清。
空氣稀薄,讓人窒息。葉聽寒下意識地用力呼吸,高溫使得嗓子乾燥,一用力就咳嗽不止,
“咳咳咳……”
最終,葉聽寒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周遭的環境一會寒風凜凜一會又是熱浪迎麵而來。
葉聽寒身上被寒風刮出的傷口又被滾燙的火焰炙烤,皮開肉綻的傷口下一刻又被冰凍,再次被冰刃劃出新傷。
循環反複。
葉聽寒麵色如常,他覺得疼,但他更覺得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有段時間,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在一間小黑屋裡,也是這樣的暗無天日。唯一的光亮,就是門被打開的時候,從空隙中漏進來的那一點點光,但很快就因為門被關上而消失。
有時候是扔進來的是一些食物,有時候進來的是人,那些人手裡拿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們將那東西放在燒得劈裡啪啦的火盆裡烤出火光,然後按在他身上。他不喊不叫,讓人詫異,讓人害怕,讓人興奮,讓人以為他就如傳言般,是個鬼胎。
日後,來的人越來越多,也不重複。
他身上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寒冬酷暑,春夏秋冬,無一例外。
後來,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男人,自那之後,他就忽然有了名字。也沒有人再來他這了。
他忽然可以離開那座昏暗逼仄的屋子了,可以在院子裡看見光亮,可以離開院子到外麵,可以離開盛齊國……
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但他知道他想離開那個昏暗的屋子。
葉聽寒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虛影,眼神漠然沒有太多的情緒,對於他那位所謂的父皇。
葉聽寒沒什麼感覺,在他看來他與那些舉著火鉗的人沒有區彆。
葉聽寒有時候也會認為自己大概真如他們口中傳的那般是個鬼胎吧。他對於他的父皇…說實話沒什麼恨意,非要說的話,也就是厭煩,就和討厭蒼蠅一樣,他覺得很煩。
無所謂,鬼胎就鬼胎,瘋子就瘋子,有什麼區彆……
昏暗中,葉聽寒自嘲地笑出聲,那些圍繞在他周圍下一刻就會繼續刮在他身上的冰刃忽然齊聲碎裂。
葉聽寒恍若未覺,隻繼續往前走。
“老大,這麼弄可以嗎?恩人不會……”齊方沐在顧瑤的注視下理智地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齊方沐想看又不忍看,一驚一乍地看著那彩色的小蠱蟲爬入葉聽寒體內。
李鴻運在一旁看得瞪大了雙眼,小聲問道:“師父,師公是中了蠱毒嗎?”
“不一定……”
顧瑤麵色沉重,她也有點拿不準,不過自己用靈力查看葉聽寒的情況時,蠱靈忽然在秘境中有了反應。
總歸蠱靈不會傷害他,顧瑤隻能試一試。總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乾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