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黑了又亮,顧瑤推開窗,呼吸新鮮的空氣,隻覺心神舒暢。
魔域的環境,她總是不太習慣。
床上的郝飛身上傷口大都已經止了血,開始慢慢愈合,人也逐漸醒來。
“我,我怎麼在這?!”一睜開眼,入目便是陌生的環境,郝飛整個人幾乎從床上彈起,牽扯到的傷口讓他後知後覺痛地齜牙咧嘴。
想到自己在地牢裡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郝飛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十分戒備地觀察著四周,在看見顧瑤時神色一怔。
“你怎麼在這?不是,這是哪兒?”
“不不對,肯定是他的計劃,”見顧瑤靠在窗口,郝飛忍不住開始疑神疑鬼,警惕又慌亂地上前詢問:“是不是有人跟蹤過來了?”
見郝飛這語無倫次的模樣,顧瑤眉心微擰,抬手一道靈力打入郝飛眉心強行撫平他躁動的神識。
“沒人跟過來。”
“是銀蓮碰見了你,見你傷得太重才把你送過來的。”說著顧瑤又拿出一瓶養神丹遞給郝飛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郝飛將自己被肖祁懷疑並且嚴刑拷打的事說完,才想起自己為何會昏迷不醒。
“我遇到了妖獸,但我當時打不過……”
想起當時的情況,郝飛眼神微閃,那個時候他都以為自己會就那樣死在妖獸掌下。
“李順和陳塵的死讓肖祁對我起疑,我一直說的都是他們在秘境中遇險身亡。”
顧瑤眼底神色冷淡“他放了分身在陳塵身上,修為有元嬰初期。”
“不過隻是分身,死前的記憶並不會傳回去。”
但是肖祁既然將郝飛叫過去,那他定然心中有所懷疑,又什麼會把郝飛放回來呢?
顧瑤倚著窗戶,目光落在郝飛身上一言不發,那雙常常帶笑的杏眸驀地變得冷漠無情。
房間內氣氛忽然有了微妙的變化。
郝飛敏銳地察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餘光朝身旁緊閉的房門掃去。
就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肖祁為何會放他離開。
是相信他了。
還是想借他釣他出背後的人。
無論是哪一種,這個時候,殺了他是最保險的選擇。
哪怕是他自己也會這麼認為。
顧瑤鬆開抱在胸前的雙手,站直身體,麵無表情地朝郝飛走去。
垂在身側的手逐漸凝聚起靈力。
‘篤篤篤!’
忽然敲門聲響起,屋內緊張的氣氛猛然一滯,顧瑤和郝飛齊齊朝門看去。
顧瑤下意識想召喚出逐淵,轉念想到這是在命閣才鬆了手。
“誰?”
“小瑤瑤~是我呀~”
聽到這久違又熟悉的聲音,顧瑤渾身一抖,抬手打出一道靈力將門打開。
銀蓮身著淡藍蓮花衣裙,手中拎著藥包站在門口,門被打開時帶起的微風將發絲輕輕吹起。
看見銀蓮,郝飛神色微愣。
眼前的女子讓記憶中塵封落灰的模樣再次清晰。
屋內,顧瑤翻了個白眼,將迎麵撲來的人推開“說了彆這麼叫我。”
“哎呀~這才多久不見就這麼冷漠了!”銀蓮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咦了一聲,“天天跟在你身邊的那小子呢?”
“我就說,男人不能信。”
顧瑤“他有事去了。”
“好吧,都舍得離開你了,那看來他是真的有事了。”
銀蓮咂了咂嘴沒再多說,扭頭朝郝飛看去,
“所以呢,你什麼情況?我要是沒碰到你的話,你現在就是一攤肉泥。”
郝飛:“……”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銀蓮的身份,但此刻忽然一下還是不太能接受她的轉變。
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喜怒無常、嗜血好殺上。尤其是見銀蓮和顧瑤這麼熟悉後,更是驚訝。
不止銀蓮,顧瑤也是。這人上一秒還氣勢洶洶跟要殺了自己一樣,下一刻卻又神色如常地與人交流。
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郝飛僵在原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手足無措。
顧瑤言簡意賅:“他被肖祁懷疑了。”
“原來如此,”銀蓮繞著郝飛走了一圈,“難怪傷得這麼重。”
說完銀蓮將手中的藥包塞到郝飛懷裡,“熬著喝,好快點。”
銀蓮和顧瑤也有同樣的疑問“不過肖祁既然懷疑了,又怎麼會放你回來?”
對於肖祁,幾個人的認識都很統一。多疑又殘忍,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