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站在台階之上的年輕人,年輕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似乎朝堂之上的事情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大家心裡麵卻很清楚,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全都是這個年輕人。
魏藻德能上竄下跳,能夠搞出這麼多事情來,最大的原因就是這位年輕人的支持,沒有他根本就沒有現在的事。
很多人的眼睛已經開始轉了起來。
自己本就不是什麼鐵杆的保皇黨,並且與駙馬爺也沒有什麼利益之爭,以前更沒有得罪過駙馬爺,也沒有對李家落井下石。
當初更沒有反對過李剛的升遷計劃,如此算來自己和李家也沒有什麼仇怨,似乎也沒有不能倒戈投降的理由。
如此一來,是不是下朝之後去拜會一下駙馬爺?
這麼想的人不在少數,朝堂之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一些古怪了起來,很多人互相看一眼,都立馬撇開目光。
顯然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當然了,有一些人的臉色就變得比較難看了,原因也很簡單,當初打壓李家父子就數他們出力最多。
從最開始針對李剛,到後來針對李恒,甚至把李恒調到京城當駙馬,他們每一步都參與了,而且參與的程度極深。
李恒在北京城外的時候,他們還給皇帝出主意了。
尤其是用李恒去對付李自成,甚至還在朝堂之上,想要用李自成取代李恒,全都是他們在幕後謀劃。
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崇禎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朝堂,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裡昂,又看了一眼一臉激動的魏藻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崇禎皇帝心裡明白,自己對朝堂的控製很快就要失去了,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急。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這心裡還是有一些難過,還是有一些不想鬆手,想做點什麼。
強壓下心裡邊的這種想法,崇禎皇帝笑嗬嗬地說:“事情已經商量完了,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就退朝。”說完這話,崇禎皇帝直接站起身子離開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氣氛變得更古怪了。
魏藻德一臉的得意洋洋,但是卻沒有動,其他人也都沒有動。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恒的臉上,表情不一。
李恒似乎如夢方醒,左看看右看看表情變得有一些古怪:“不是下朝了嗎?大家怎麼都沒走,這等什麼?”
眾人表情變得有一些古怪,卻沒有人開口。
等什麼不很簡單嗎?皇上雖然走了,但是李恒還沒有走,以現在朝場上的局勢和權力,李恒不動他們敢動嗎?
魏藻德連忙獻媚的笑著道:“當然是在等駙馬爺先走,在場就屬駙馬爺的地位最高,您不動,其他人怎麼動?”
“不必如此,”李恒擺了擺手,一臉笑容的說,“大家同殿稱臣,這些事情不必太在意,區區虛禮,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眾人一臉的賠笑,但是卻沒有人先走。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沒有人敢不在意,你嘴上這麼說,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就像送禮一樣,誰送的禮物你或許沒記住,但誰沒送你肯定記得住。
今天這樣的場合,誰沒走你未見得記得住,誰先走了,你肯定記得住,回頭還不把人給收拾了?
“禮不可廢,”魏藻德一臉嚴肅的說道,“朝堂之下,天下的事,重的便是一個規矩,如果沒了規矩,怎麼配稱讀書人?怎麼配在大殿為臣?”
魏藻德的帽子扣得非常的大,差點沒把現場的人給壓趴下。隻不過眾人互相看著,卻沒有人敢反駁他。
誰不知道眼前這位是李恒的狗腿子。
再說了,這位還是內閣首輔大學士,隻要李恒不收拾他,他手裡麵掌握的權力,想要拿捏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行了行了,”李恒擺了擺手,“都是些小事,不必在意。”說著邁著步子走下了台階,朝著大殿之外走了上去。
李恒走下台階,向外走出去,眾人的表情才鬆了一口氣。魏藻德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邁著步子緊緊地跟了上去。
屬於魏藻德的手下連忙跟上,每一個人都趾高氣昂,一臉喜悅的看著周圍的人,這些日子受的窩囊氣,現在算是全出來了。
除了魏藻德的心腹之外,很多人也邁著步子跟了上去,顯然在這個時候他們選擇了站隊李恒這一邊。
大部分人都走了,朝堂之上還留下了一部分人。
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互相對視了一眼,全部都跑到了一個人的身邊,滿臉期待的看著此人。
方嶽貢掃了一眼眾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聚在我身邊也沒有用,到了現在,我們能做的也隻能是暫避鋒芒,保存實力。”
“魏藻德的德性你們也看到了,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你們回去之後好好的自省自檢,彆被他給找上就是了。”
眾人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有一位禦使忍不住了,向前走了一步,一臉激動的說道:“閣老,現在朝堂之上能做主的人不多了,您要是退了,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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