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山死後,無人疑心與蘇富相關。
加之蘇富攜石像搬離蘇家村,更無人將兩事牽連。
初時蘇富不知內裡,僅以瓜果熟肉供奉石像。
某日忽見供台有鼠屍乾癟如臘,方悟此乃邪物嗜血;然戰戰兢兢躲藏數日,貪念終究壓過了恐懼。
待他再跪石像前時,手中提的不再是蜜桃炊餅,而是撲騰的活雞。
雞血濺上蛇尾刻痕的刹那,眼窩幽光如惡鬼睜目。
得石像助力,蘇富驟積巨富,於縣城開店成一方豪商,然其性奸猾——凡與之為敵者,皆離奇橫死,偏又尋不出半分蘇富手筆。
縣中商戶雖知其手段卑劣,然懼那無形索命之術,竟無人敢攖其鋒。
蘇富貪暴惜命,成首富後便斂行止,少向石像妄求。
石像真身乃昔年敗走之蛇精。
彼時它被灰狼精逐出領地,養傷期間遁至深澗偶見百年血靈芝,然邊上卻有蜈蚣精盤踞守護。
蛇精盤踞暗河裂縫,二十丈蛇軀覆滿苔蘚如沉木,苔蘚覆體,氣息幾近於無。
它冰冷的豎瞳穿透幽暗水波,死死鎖在百丈外那赤光流轉之物上——一株紮根於巨大陳舊甲殼中的百年血靈芝,靈氣氤氳如霞。
然而,守護它的是令蛇精本能感到顫栗的存在。
那是一條盤踞如黑色山脈的五百丈蜈蚣精!其鐵甲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幽冷寒芒,最可怖的是其腹下十隻幽藍巨目,開闔間毒腺蒸騰,噴吐出的腐毒氣息滋滋作響,將周圍嶙峋的岩壁蝕出坑窪,騰起縷縷刺鼻青煙。
蛇精的蛇信無聲探出,倏忽望向東北方。
約三百裡外,那裡曾盤踞著一頭四百丈的豹精,鱗甲覆身,猙獰的蛇尾替代了尋常豹尾,蛇首吐信,正撕扯著一頭倒黴犀妖的屍骸。
籌思片刻,一個簡單卻有效的計劃在蛇精冰冷的腦中成型,那便是利用貪欲。
這株血靈芝是致命的誘餌,一旦被那性情凶暴的豹精發現,一場惡戰必不可免。
到時無論誰勝誰負,勝利者必遭重創,那時便是它這弱小“漁翁”唯一的機會。
蛇軀悄然滑出裂縫,如一道青影掠向東北方。
尋到豹精時,它剛享用完犀妖的心核。蛇精沒有絲毫猶豫,尾尖輕震,一股幾乎無形的、帶著麻痹效力的神經毒霧凝成細針,精準地射向豹精鱗甲覆蓋下相對柔軟的肛隙!
“吼——!!!”
劇痛混合著被螻蟻挑釁的滔天怒火瞬間點燃了豹精!三十丈的龐大獸軀轟然暴起,撞塌了半座山峰。
它金焰般的雙瞳瞬間鎖定了一條正倉惶向西南遁去的青蛇殘影!正是血靈芝的方向。
“卑賤長蟲,安敢犯我?!”
豹精怒嘯,聲震山林。
它速度何其之快?若真想追上,僅瑞變期的蛇精瞬息可滅!
然而,狂怒之下,豹精那剛愎自用的心性卻壓倒了警惕。
它非但沒有立刻碾死那挑釁者,反而刻意放緩了些許速度,金瞳中閃爍著殘忍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