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知道錯了,彆殺我。”陳楚沒有聽錯,行屍嬰兒再次說話,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那抽泣的聲音像是一把柔軟的鉤子,輕輕地鉤住了陳楚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
陳楚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各種情緒如同洶湧的海浪在他心中翻滾,但是,他舉起的手臂卻是緩緩地放了下來,那手臂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一點一點地垂落。
爸爸!
這簡單的兩個字,如同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陳楚內心深處最脆弱的角落,陳楚內心的柔弱一下被打動,就像一道被封印已久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陳楚是孤兒,他的成長曆程充滿了孤獨和對親情的渴望,他跟隨養父在行屍島的時候,無數個夜晚,他都會獨自望著星空,幻想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什麼樣子,他們的麵容在他的想象中是模糊的,卻又充滿了溫暖和愛,而現在,行屍嬰兒居然喊他爸爸,這兩個字瞬間便喚醒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和孤獨,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陳楚……他隻是想吃肉脯。”餘任飛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的聲音有些猶豫,像是在為行屍嬰兒求情,又像是在試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不,他的目標是你的喉嚨,留他不得。”陳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他的手臂再次緩緩升起,那動作像是在與自己內心的柔軟做著抗爭,他知道行屍嬰兒的危險性,剛剛那瞬間的攻擊已經表明了這個行屍嬰兒不再是之前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小生命,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潛在的威脅。
“爸爸,我知道錯了。”行屍嬰兒抽泣著,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那眼淚像是透明的珍珠,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他的眼睛裡充滿了哀求,緊緊地盯著陳楚,仿佛陳楚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陳楚的手臂再次放下,他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麵,他深知行屍嬰兒的危險,這個曾經可愛的小生命如今已經變得充滿不確定性,剛剛那迅猛的攻擊讓他不敢掉以輕心,他害怕如果這次放過行屍嬰兒,下一次可能就會有無辜的生命受到傷害,另一方麵,行屍嬰兒那聲“爸爸”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對親情的渴望之門。
陳楚看著行屍嬰兒那充滿哀求的眼神,心中的柔軟不斷地膨脹,讓他無法狠下心來做出決定。他就像站在天平的兩端,一端是理智與責任,一端是內心深處的情感與柔軟,無論傾向哪一端,都像是要撕裂他的靈魂一般痛苦。
陳楚站在那裡,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他的目光在行屍嬰兒和餘任飛之間來回遊移,每一次的目光移動都像是在他內心的天平上增加了一份重量。
房間裡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牆壁似乎也因為這種壓抑的氣氛而變得更加昏暗,牆上那些斑駁的痕跡,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疤,又像是這個房間曾經經曆過的無數次生死掙紮的見證,此刻在這緊張的氛圍下,顯得越發陰森恐怖。
陳楚的內心像是一片被狂風肆虐的海麵,洶湧的波濤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理智,他想起了自己在行屍島的日子,那些與養父相依為命的時光裡,雖然生活艱苦,但養父給予他的愛和關懷卻如同黑暗中的明燈,照亮了他孤獨的童年,他曾經無數次渴望著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感受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而現在,行屍嬰兒的這聲“爸爸”,讓他仿佛置身於一個虛幻的夢境之中,他渴望抓住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可現實卻又像冰冷的枷鎖,緊緊地鎖住了他的衝動。
餘任飛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陳楚,他能感受到陳楚內心的掙紮,他自己的內心也十分複雜,剛剛行屍嬰兒的攻擊讓他心有餘悸,他知道這個行屍嬰兒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嬰兒,而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存在,可是,當看到行屍嬰兒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聽到他那充滿哀求的話語,他又忍不住想要為行屍嬰兒說情。
行屍嬰兒依然蜷縮在牆角,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楚,那眼神裡除了哀求之外,還帶著一絲懵懂,他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咬餘任飛,也不明白為什麼陳楚會對他產生殺意,他隻知道,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陳楚能夠放過他,那聲“爸爸”是他出於本能的求生呼喊,卻也意外地觸動了陳楚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
陳楚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他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每一滴汗珠都像是他內心矛盾的體現,是理智與情感在他體內激烈交鋒的結果,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仿佛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不夠他呼吸一般。
陳楚很清楚,無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都將改變很多事情的走向,如果他選擇放過行屍嬰兒,那麼他就必須時刻警惕行屍嬰兒再次攻擊的可能,並且要承擔可能帶來的後果,如果他選擇除掉行屍嬰兒,那麼他將親手扼殺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並且可能會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留下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這種矛盾的心情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陳楚緊緊地籠罩其中,讓他無法掙脫。
陳楚感覺自己像是在黑暗的迷宮裡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他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與迷茫之中,仿佛被一團濃厚的迷霧緊緊包裹,每一個思緒都在這迷霧中四處碰壁,找不到前行的路。
辦法還是有,讓行屍嬰兒離開,這似乎是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
可是,陳楚的內心卻充滿了矛盾與擔憂,畢竟,行屍嬰兒還隻是一個嬰兒,他那小小的身軀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他並沒有在這顆星球上獨自生存的能力,這顆星球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資源匱乏,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出現的猛獸。一個嬰兒,無論是人類的嬰兒還是行屍嬰兒,在這樣的環境下獨自生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
陳楚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行屍嬰兒剛才獵殺餘任飛的那一幕,從行屍嬰兒剛才那令人膽寒的速度就可以確定,他那小小的身體裡麵已經擁有了非常凶悍的力量,那速度快得如同閃電劃破夜空,在瞬間就能跨越短短的距離,發動致命的攻擊。
很顯然,行屍嬰兒不再是一個普通的、需要被保護的嬰兒,而是一個隱藏著巨大危險的存在。
“你太危險了,我的團隊無法容忍一個隨時會暴起傷人的行屍,哪怕是我能夠容忍,他們也無法容忍。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離開我。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的回答我。”陳楚的聲音中透著一種無奈和堅決。他知道這個決定對於行屍嬰兒來說可能很殘酷,但為了團隊的安全,他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的,爸爸。”行屍嬰兒的回答讓陳楚的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那聲“爸爸”依舊像一把柔軟的劍,輕易地穿透他內心的防線,觸動著他內心深處那最柔軟的部分。
“你為什麼突然會說話了?”陳楚皺著眉頭問道。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行屍嬰兒,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裡盤旋了很久,行屍嬰兒在沒有接受任何人類教育的情況下突然掌握人類語言,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我不知道,我剛才著急,就突然會了。”行屍嬰兒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眼睛裡透著一種純真和懵懂,仿佛他自己也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能力感到困惑。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嬰兒的稚嫩,卻又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人覺得十分奇特。
“這……或許,行屍的基因裡麵已經擁有了遺傳人類的語言能力……你現在有自我生存能力嗎?”陳楚對於行屍嬰兒掌握人類語言雖然覺得意外,但也能夠接受。畢竟,在這個充滿神秘和未知的世界裡,很多動物的遺傳基因密碼裡麵本身就自帶一些能力,而行屍嬰兒是人類行屍生育的,掌握人類語言似乎也能夠理解。
“我不知道。”行屍嬰兒搖頭。他的小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左右晃動著,那模樣看起來還是像一個普通的嬰兒,隻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和滿嘴鋒利的牙齒卻時刻提醒著陳楚,他已經不再是那麼簡單的存在。
“嗯,這個很簡單,你看,外麵好像有小動物在活動,你出去抓一隻回來。”陳楚看了一眼窗外。
此時,窗外因為之前餘任飛施展木係異能,已經有了一些植物,那些植物像是一片小小的綠洲,在這荒蕪的世界裡散發著生機,嫩綠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這個世界展示著它們頑強的生命力,而這些植物,吸引了大量隕石帶的小動物過來。
小動物們在植物之間穿梭,有的在尋找食物,有的在嬉戲玩耍,它們的存在給這片死寂的土地帶來了一絲活力。
“好。”
行屍嬰兒聽到陳楚的話後,立刻起身。他的雙足猛然發力,那一瞬間,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腳底爆發出來。他的身體便像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他的身體在空中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就像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瞬間消失在陳楚和餘任飛的視線之中。
陳楚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緊緊地、死死地盯窗外,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情緒。
此時,陳楚的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莫名其妙地,他就多了一個行屍兒子,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就像一場毫無征兆的暴風雨,瞬間席卷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剛剛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迷茫與困惑之中,他不知道這個行屍兒子會給他帶來什麼,是無儘的危險,還是那一份他一直渴望的親情的慰藉,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