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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科研前哨站,如今掛上了“星際民宿”的招牌;荒涼的礦業基地,被改造成了充滿異域風情的臨時度假村,無數遊客被分流到這些地方,他們雖然無法踏上碟陸星的土地,但依然能通過巨大的全息屏幕,感受到那場盛會的氣氛。
整個星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結構鬆散的超級旅店,每一個角落都被利用到了極致。
然而,即便是榨乾了整個星係的接待能力,也依然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因為真正的大人物們,根本不屑於踏上這片擁擠的土地,他們選擇留在自己那如同移動王宮般的星際遊輪上,俯瞰著下方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碟陸星隻是一個坐標,一個背景板,真正重要的舞台,是他們所在的、那片懸浮於太空中的權力之海。
在這場宇宙級的盛會中,有一個人最為焦頭爛額,他就是碟陸星的“老板”。
作為這片星域的主人,他本該是這場盛宴中最風光的主角之一,然而現實卻是,他成了最卑微、最忙碌的仆人。
他的辦公室,已經變成了一個永不停歇的旋轉舞台,來自五大星域的門閥代表、家族使者、權貴本人,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辦公室裡進進出出,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在各自星域跺跺腳就能引發一場地震的大人物,他們權傾朝野,手握著無數人的生殺大權,早已習慣了用鼻孔看人。
他們帶來的拜訪,並非出於禮貌,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通知和理所當然的索取,有人要求他立刻清空某個已經被預訂了數百年的風景區,隻為自己的女伴能看到最美的日出;有人要求他提供早已滅絕的“幻星獸”作為晚宴的主菜,仿佛那隻是普通的家禽;還有人直接將一份長達數百頁的安保協議拍在他的桌上,要求他動用星球的所有資源,來配合自己家族的私人衛隊。
麵對這一切,碟陸星的老板唯一能做的,就是點頭哈腰,低聲下氣,他那張曾經也算威嚴的臉上,此刻堆滿了謙卑到近乎諂媚的笑容,他的腰,在一天之內彎下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都要多。他的雙腳早已失去了知覺,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和站立,已經變得麻木。
他不敢得罪任何人,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些趾高氣揚的家夥,任何一個,都有可能讓他的碟陸星連同他自己,在一夜之間從宇宙中徹底消失。他就像一個走在鋼絲上的小醜,手中同時拋接著十幾個燃燒的火球,任何一個失手,都將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在迎來送往的間隙,他會躲進休息室,用冰水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鏡子裡,是一張因極度疲憊和精神緊張而扭曲的臉,眼中布滿了血絲。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充滿了無儘的屈辱和苦澀,他曾以為自己是這片星域的王,但在這場真正的權力遊戲麵前,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一條在巨龍腳下搖尾乞憐的地頭蛇。
他低聲咒罵著,咒罵這些傲慢的混蛋,也咒罵將這場災難引到自己頭上的陳楚和柳暗,但咒罵過後,他隻能重新整理好自己昂貴的衣衫,戴上那副雷打不動的微笑麵具,再次走出去,去迎接下一位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因為他彆無選擇,在這場命運的決擇麵前,他早已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還有五日,彈指即逝。
碟陸星上空那道由權力與財富鑄就的鋼鐵星環,已經達到了它最璀璨、也最危險的巔峰。所有的賓客都已就位,所有的棋子都已落定。
這片看似繁華喧囂的星空,實則靜得可怕,在那無數場派對的音樂與歡笑聲之下,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那是風暴來臨前特有的、萬物屏息的寧靜。每一個參與者,無論身處高高在上的星際遊輪,還是在地麵上疲於奔命,都能感受到空氣中那股越發凝重的、一觸即發的氣息。
距離陳楚的盛大婚禮,僅剩五日,而陳風萍與罪龍的生死之戰,就在明天。
碟陸星老板的辦公室裡,死寂得像一座深海墓穴,空氣中彌漫著昂貴雪茄燃儘後留下的殘骸氣息,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仿佛是從牆壁的縫隙中滲透出來的,送走一批客人的老板獨自一人如一尊石化的雕像僵坐在那張由稀有宇宙奇木打造的辦公桌後,他曾是這顆星球說一不二的主宰,如今卻像一個被困在自己黃金囚籠裡的野獸。
他的雙眼,早已被連日的焦慮與失眠熬煉得血紅一片,此刻正死死地釘在辦公室中央那麵巨大的全息光幕上,光幕上,冰冷的數字無情地跳動著,倒數著時間的流逝,每一個數字的變換,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神經上。
明天,就是明天。
這個時間點,是他用儘心機、賭上一切換來的。
光幕的一角,並列著兩個男人的資料。一個是陳風萍,陳楚的養子,一個在他看來不過是“主菜”前無足輕重的“開胃小菜”;而另一個,則是他全部希望的寄托,是他從地獄深淵中重新拽回人間的終極兵器——罪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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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罪龍,老板乾裂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他記得罪龍上一次被陳楚擊敗時的慘狀,那幾乎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但現在不同了。他耗費了足以買下一支小型艦隊的資源,動用了星球最核心的生命科技,將那具幾乎化為肉泥的軀體重新拚接、改造、強化。新的罪龍,不再是單純的血肉之軀,而是一台融合了生物科技與殺戮機械的怪物。他的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都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但作為代價,他的人性也被徹底剝離,隻剩下最原始、最純粹的暴虐與毀滅欲望。
老板的指尖在冰涼的桌麵上無意識地劃過,仿佛在撫摸一件藝術品,他回味著罪龍用骨刃刺穿防彈玻璃的瞬間,那一刻,他感到了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病態的、扭曲的狂熱,他知道,自己創造了一個魔鬼,而這個魔鬼,將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手下敗將,不足言勇……”陳楚那輕蔑的話語,如同一根毒刺,至今仍深深紮在他的心底,這份傲慢,這份無視,比任何直接的威脅都更讓他感到屈辱,五大星域的權貴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那些所謂的“颶風營救隊”更是以保護陳楚為名,在他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他這個碟陸星的主人,在這些龐然大物麵前,渺小得像一隻隨時會被踩死的螻蟻。
憤怒與絕望,像兩條毒蛇,日夜啃噬著他的理智。他已經無路可退,這場婚禮,對彆人而言是盛典,對他而言,卻是懸在頭頂的斷頭台,他必須在鍘刀落下之前,親手砍斷那根懸掛著它的繩索。
全息屏幕上的時間再次跳動,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的計劃天衣無縫,隻要罪龍明天能如他所願,以雷霆萬鈞之勢撕碎那個叫陳風萍的小子,那麼按照約定,陳楚就必須親自下場,而那場終極對決,被他巧妙地安排在了婚禮的前一天。
婚禮的前一天!
一抹猙獰的笑容,終於在他僵硬的臉上緩緩綻開,像一朵在屍骸上盛放的毒花,他能想象到那時的場景:在萬眾矚目之下,在他精心布置的死亡擂台上,他最完美的作品——罪龍,將會在陳楚最誌得意滿、即將擁抱幸福的時刻,給予他最殘忍、最徹底的毀滅。
他要讓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距離天堂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墜入最深的地獄,他要讓那場萬眾期待的婚禮,變成一場遍布血與淚的葬禮,隻有這樣,才能洗刷他的恥辱;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虎視眈眈的豺狼們明白,碟陸星,依然是他說了算!
隻要陳楚一死,所有的麻煩、所有的壓力、所有的威脅,都將迎刃而解,那些所謂的權貴勢力將作鳥獸散,而他,將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辦公室內的光線似乎變得更加幽暗,將老板臉上的笑容映襯得愈發扭曲和瘋狂,他緩緩抬起手,對著光幕上陳楚的頭像,做了一個虛握的動作,五指猛然收緊,仿佛已經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陳楚……”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著,那聲音沙啞、怨毒,充滿了末日賭徒般的瘋狂,“你的婚禮,就是你的葬禮。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間吧。”
血紅的眼睛裡,倒映著冰冷的倒計時,那猙獰的笑容,凝固成了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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