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不懂日語,所以一頭霧水,問“少爺,他怎麼了?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那麼大的火,不歡而散了?”
李思明懶洋洋的說“他想買下我手中價值幾百萬元的股票,被我拒絕了。”
劉星恍然大悟“哦,那難怪了,是個人碰到這種事情都會發火的。”
李思明說“他發個屁火,老子為他好!”
劉星說“但他認為你斷了他的財路。”
李思明撇嘴。財路?死路還差不多!
懶得跟這貨瞎扯,他拿上支票本,直奔證券交易所而去。
現在證券交易所裡,橡膠股一股難求,但李思明身份特殊,彆人或許很難買得到,但他要買就沒有賣不到的————那些洋行很樂意把股票賣給他,因為他持有自己公司的股票這本身就是一個絕好的宣傳,是可以迅速拉高股價的。所以他沒有費多大的勁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遝價值一百二十萬銀元的橡膠股票。
加上他手中剩餘那些,總值666萬,六六大順了,很吉利的數字。
不出所料的,他增持橡膠股一事被報紙大肆報道,橡膠股那原本就夠嚇人了的股價應聲大漲,又不可思議的在一天之內上漲了四十多元,那原本就夠陡峭的陽線就更加的陡峭了。
陳其美得知之後一頭霧水,跑過來問他“你不是說現在這個股價已經很危險了嗎?怎麼還去購入增持?”
李思明嘿嘿一笑“有人要買下我手中的股票,我給他湊一個吉利的數字。”
陳其美問“誰?”
李思明說“徐州那幫豪強……沒準還有淮西豪強參與,畢竟徐州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憑徐州豪強的實力想在短時間內湊出五六百萬兩白銀來並不容易。”
陳其美反應過來了“是那幫死對頭?”
李思明說“對,就是他們。”他笑嗬嗬的說“難得他們視野開闊了一回,終於不再一天到晚盯著我那一畝三分地了,我總得送他們一份大禮以示嘉獎的,不是麼?”
陳其美笑罵“你這叫大禮?你這是要把人家往死裡坑啊!”這就是身在局中和局外的區彆了。如果他手裡持有橡膠股,他一定會覺得現在橡膠股就是一棵搖錢樹,就算賣兒賣女也要多湊一些錢,多買一點,好狠狠地賺上一筆啊。但是他手裡沒有橡膠股,看著那恐怖的股價,他隻覺得一陣心驚!這價位絕不正常,這時候誰追漲誰死啊!看到李思明打算把價值六百多萬的橡膠股賣給那幫老跟他作對的豪強,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死人了,要死很多人了!
不過他心裡沒有半點同情和憐憫,相反還期待得很。雖說他在上海把自己的黑道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儼然上海王,但他很清楚,這些都是虛的,想成大事,還得靠李思明手中那好幾萬農戶,那五個團的民兵。站在他這個投資者的立場,李思明自然是實力越強越好,地盤越大越好。鹽城和和淮安那地方大家是知道的,向南擴張就是南通、泰州、上海,這些城市群沒有給他擴張的空間,往西擴張就是凶猛的淮河和淮河形成的一連串浩翰的湖泊、沼澤,擴個毛線。往東就更不用說了,是茫茫大海,所以李思明沒得選,隻能往北。
而徐州正好就擋住了他向北擴張的道路。這兩年來李思明幾次試圖在海州(今天的連雲港)墾荒,都讓那幫豪強勾結官府給攪黃了,害得李思明兩年了還是隻能窩在淮安、鹽城。李思明沉得住氣,擴張不了就努力開發淮安、鹽城,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陳其美看著憋屈,現在有機會狠狠坑一回那幫豪強了,他自然開心得很。
李思明說“我這是直鉤釣魚,他們願意上鉤,我也沒辦法。對了,同盟會那幫大佬手裡的橡膠股處理掉了沒有?”
一提起這個,陳其美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狠狠的說“彆提了,那幫家夥都讓錢迷住了心竅,我好說歹說,嘴巴都說乾了,硬是沒有一個願意見好就收,拋售股票套利離場的!我都恨不得拿槍托去砸他們的腦殼,看看他們的腦袋是不是實心的!”
李思明淡淡的說“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們想死,我們也攔不住……隻是可憐了海外華人,從牙縫裡摳出來的錢,要變成同盟會大佬們手中一張張廢紙一樣的股票了。”
陳其美遲疑了一下,問“橡膠股真的會跌嗎?”
李思明說“不會跌,會直接崩盤……當它崩盤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