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洞庭湖邊。
一處被人工弄到這裡的,兩米高的圓石前,李若男站下了腳步,她微微地仰著頭,看著石頭上塗著紅漆的字。
走上來的趙成良站到了她身後三米處,他張嘴正要說話,李若男卻淡淡道:“這字怎麼樣?”
眉頭一皺,趙成良聽得出,她語氣裡帶著的那種無所謂,想了下,他還是把目光落到了字上。
那是用行草寫的“洞庭”,沒有落款,看字寫的還算是有些造詣,不過,應該是出自普通人之手,或者,這個人隻是單純的寫字好而已。
他“嗯”了下,上前兩步:“字不錯,隻不過……這留字不留名……看來倒是很符合潘磊的做派……”
小洞庭原來沒有這個,趙成良作為這裡的“設計者”之一,幾乎每個景點他都曾親自過問和考量,現在這個圓石,立在這裡,雖然談不上多餘,但也沒有給這裡增添什麼價值。
能猜得到,可以決定這個人,也隻有潘磊。
“是啊……這個書寫的人……字的造詣應該還算是可以的……隻是因為他的身份可能沒有他的字這麼華麗,所以就……”
李若男說著,看了眼身後的趙成良:“可你不覺得……對於這個寫字的人來說,這種做法太可悲了嗎?”
直到此刻,趙成良還沒弄懂,自己愛的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
但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態度上的平和,似乎說明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低著頭,趙成良略作沉吟後,又上前一步,跟著伸手他抓住了李若男的手:“對不起……”
看著被自己握在手心的,李若男那柔若無骨的手掌,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眼睛:“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請你相信我。”
“好了!”
李若男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做什麼深入的探討,她轉身,繞過了圓石:“我不想在這樣的地方……聊這麼無聊的事……你不覺得這很破壞氛圍嘛?”
看著她略顯失落的背影,趙成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他咽了口唾沫,還是追了上去:“我,我知道……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
猛地轉身,李若男的眼睛突然變得很嚴肅:“我說了……可以不說這個事嗎?”
“可……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你這麼痛苦!”
“痛苦?哈……”
李若男笑了下,笑的很悲涼,還有一絲的無奈,她彆過來,看向了那冰封的湖麵:“你這個人啊……為什麼會這樣呢?啊?”
“怎麼?”趙成良沒懂。
“哈!”
李若男冷笑了下:“你對彆人,甚至可以不顧生死,剛剛……你就在剛剛還跳下去救了那幾個人……可,可你又……”
似乎說到他和楊舒麗的那一“抱”,李若男氣的咬著嘴唇,再次扭頭看向湖麵。
“我……”
趙成良無語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實話實說?可以,但楊舒麗和他之間的秘密怎麼辦?楊舒和的事怎麼辦?
還不到跟李若男說的時候,最起碼,現在還不能。
江峰縣的水太深,趙成良經過了這麼一次次的官場沉浮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每個人都像是戴上了一張麵具,有的人甚至戴著更多。
趙成良知道,楊舒和的死,絕不是那麼簡單的意外可以解釋的。
當年的江峰縣,到底是什麼樣的?趙成良雖然不知道,可用現在的官場想象,倒是可以讓他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有些事當年可能更加的隱晦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