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雨珠砸在張麗的鼻尖,她身子猛地一震,從驚慌裡緩過神來。
她掙紮著爬到了路上,搖晃著身體,看了眼地上李軍的屍體。
張麗轉身朝前麵跑去,雨越來越大,可她卻瘋了似的,嘴裡“啊啊”地喊著,在漸漸泥濘地路麵飛奔。
等她眼看前麵出現公路,張麗像是看到希望,她直接朝公路跑去。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眼看跑過了麵前的橋,就能上公路,到時候她攔下一輛車,回到江峰縣三高,或是回家,那她就算是得救了。
可似乎事情就是不能按照人的想法進行,也可能是剛剛的變故,還有她狂奔了這麼遠。
張麗的體能其實到了極限,加上路麵實在泥濘,她眼看就上了橋,可在橋與泥路交接處,地麵的雨水,遮擋了她的視線。
沒能發現水坑,她一腳踩進去,被絆了下,張麗“啊”了一聲,人也跟著飛出。
這一下,她人一頭就紮到了橋下,隨著“噗通”一聲,張麗竟然落入水溝內。
水麵漣漪很快,被砸在上麵的雨水所抹平,沒有掙紮,張麗好像就沒掉進去過似的。
雨越下越大,楊舒麗打了一輛車,她看了眼漸漸遠去的江中市,又看了眼手機上,錢雷的幾十個來電。
隨手關上了手機,楊舒麗隻是輕笑了下,她閉上眼,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中。
也許錢雷父母的反對,反倒讓她可以有理由,拒絕錢雷的求婚。
身份畢竟是她最最難以,自圓其說的點。
靠在車門上,楊舒麗閉著眼,嘴裡輕聲呢喃:“姐!謝謝你……謝謝你在天之靈能保佑我……”
而遠在青峰鄉的吳立,卻焦急地坐在屋裡,他望著窗外的雨,在窗子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水幕般:“電話也不帶……這都一天一宿了……到底……到底去哪了啊?”
望向昏暗的天空,吳立不知為何,眼皮狂跳,他說不出的難受。
起身,直接躺在床上,拉過被子,把自己頭蒙上後,卻還不過幾秒,就又坐起:“哎呀!”
吳立坐立不安地走到外屋,站在門口,摸出煙,他望著院子,嘴裡嘟囔著:“老伴啊……你,你到底乾什麼去了?”
雨下的像是有人從天上潑一樣,又大又猛,雨水衝刷著菜窖蓋子上的石頭,吳立媳婦的腳印,也很快被衝刷乾淨。
似乎在雨水麵前,一切都被重新洗刷了一次,李軍背上的刺刀,掩埋王晶雯的痕跡,所有的所有。
天黑後。
陸長明叼著煙,從辦公室內走出,走廊內,迎麵走來的年輕同事,點頭道:“陸隊……值班啊?”
“嗯!”
陸長明正要接盆熱水,泡腳,然後早早睡下。
可他剛剛打開水龍頭,走廊那頭,就傳來他的電話鈴聲。
放下洗腳盆,陸長明穿著拖鞋跑向了辦公室,等他進屋,拿起手機:“喂……是我……什麼!你,你確定?兩個……都死了嘛?”